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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墓天陵园(2 / 2)

世人皆醒我独醉,唯有道心蹡蹡终不悔;

一醉千古万事休,老道何时尘归尘,土归土,不留一丝青烟在人间。

幽幽古音,由远及近,在空气中驻留,震荡,整个山林只有这说唱声。

一缕清风拂过草木,只见一身着道袍,形态飘逸,瞳仁锋锐,眼眸迷离,长脸黑发的道士举着酒葫芦抿了一小口,出了灌木丛,走路东倒西歪,转眼之间,跨越了百步,来到了石棺前,身子一歪,险些载了进去,手掌有意或是无意推翻了石棺,道:“我认识你,葬天棺,又叫……”,右手食指指着脑袋,身子摇摇晃晃,想了想,忽然道:“千层棺,万世劫,星辰陨落,诸界炼狱,万世轮回今朝醒。”

呜,呜,呜呜,狼女一个翻身,像狼一样护住身下的孩童,朝着酒道士龇牙咧嘴。

酒道士脚下打了个十字步,身子一歪就坐在了狼女身上,头一仰,手里的葫芦嘴儿塞进孩童的口里,醉汹汹地道:“十年梦,万世魂,一口小酒今朝醒,红尘滚滚莫消沉,勿忘老道一口酒。”

狼女蜷缩着身子跪趴在地上,感觉到酒道士起身,抓住男孩的胳膊快速后退,瞥见酒道士打着鬼步,围着石棺说个不停,急转身就走。没入树林,回头一看,酒道士躺在石棺上呼呼大睡。

树林里寂静无声,仿若一头猛虎刚刚离去,凶兽还在屏息静气。狼女用一只胳膊夹着孩童,一手两腿并用,在地上爬行。

出了树林,抬眼望去,神山东坡下青烟袅袅又有瞭望塔高高矗立,隐隐可见房舍,是座村庄。狼女蹲在地上,一只手扶在孩童的胸脯上,一只手挠挠乱糟糟的头发,青色瞳仁清澈如水,倒映着前方的世界。前方有条河,越过这条河,是一片绿意盎然的草原,草原上空白云朵朵,雄鹰盘旋,俯视大地。大地上,疾风兔驰骋,独角兽奔跑,厮杀之音细微可察,又有动物狂啸之声穿破草原。

昨夜,电闪雷鸣,大雨滂沱,河水比往时大了不少已有七八米宽,不时有浮木漂流而下。狼女夹着孩童来到河水前,松开胳膊,孩童的脑袋摔在草地上。草叶上的露水洒落在孩童脸上,湿润了他的眼睛和嘴巴。手指动了动,嘴角微微张开。

狼女沿着河边走走停停,仔细观察河流,跃上一条浮木,浮木旋转,差点栽倒下去,又跳到另一条浮木上,跃到了对岸。呜呜两声,庆祝胜利的喜悦,休息了片刻,狼女跃上一条浮木,河水哗啦啦啦,一条大鱼张开嘴巴扑向她,她匍匐下身子,避过食人鱼,健步跃到河岸。食人鱼跳出水面,掀起一波水花,跃进水里,向狼女行来。水花溅到了狼女身上,狼女后退,双目露出凶光,嘴里咕噜咕噜响,紧紧护住孩童。

孩童艰涩地睁开眼睛,嘴唇蠕动了一下,僵硬的手脚缩了缩,黑色的眼眸眨了眨,朦朦胧胧,一名红衣女子背对着自己蹲着,低声道:“妈!”。声音细小微不可察。

狼女转过身,孩童疙瘩一下,仿佛这个世界都坍塌了,急忙闭上眼睛,露出一点点缝隙,才现是人不是鬼,心中稍微松了口气,却也不睁开,闭住呼吸。

食人鱼跃上河岸,落在草滩上,嘴巴张合,一副要吃了狼女的凶残模样。狼女一爪子下去,鲜血飞溅,食人鱼被截断,咬下一块肉,放在孩童眼前。河水扑通扑通响,一条条食人鱼跃出水面,向河岸行进,一只接一只地扑向狼女,越来越近。

肚子咕咕叫,孩童蠕动嘴唇,睁开眼睛,一把抓住肉块,急速后退,咬了一口,嗷,一股恶心味令人做呕,扔掉肉块。

狼女呜呜两声,叼来一条食人鱼放在孩童身前,蹲着,脸上洋溢着温暖的笑容。孩童瞅了瞅狼女,手伸出,又缩回,见狼女面带微笑,伸出手轻轻掀开狼女的发鬓,心中说不出的温馨。

“你叫什么?”孩童道。

“呜呜”狼女算是回应。

孩童皱眉想了想,指着山下的村庄道:“你是要带我去哪里吗?”

狼女点点头,呜呜两声。

草滩上,上百只食人鱼堆成了一座小山,腥味扩散开来。孩童沿着河岸往上游走,狼女跟在侧面,时不时警惕地望向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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