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他幽幽的,包含着无尽嘲讽的声音方是落下就连所有人的神色都未有来得及反应时,在那梵天古城之外的湖水中,忽然有无数道紫黑光柱层层冲起,连绵不绝地直贯苍穹。
犹如一杆杆擎天之柱!
苍穹间覆没的黑云吞没了那些紫黑的光柱,然后出现了刹那间的颤动。
滋……
仿佛有一阵无形的涟漪扩散。
姜砺,颢天皆是猛地看去,赫然有着深深地震恐自瞳眸中映出。
“黑溟覆日……”姜砺缓缓说道,他的目中“他想……蒙蔽天机。”
“糟了!”颢天立于虚空,环顾着无数道合围的光柱,低沉说道:“镇渊权柄的力量秉承天而生,其力量的核心源泉亦是来自天道之力。”
“如果……”
“哈哈哈!”朱虬无比张狂的笑声打断了他的话语,“如果不是为了这一刻……本座又怎会在这里和你废话这么久。”
“现在,谁也阻止不了本座了!”
他猛地拍向身下的巨兽,顷刻无数道幽紫的纹路蔓爬开来。然后开始近乎蛮横的冲撞向那些束缚身躯的锁链。
轰轰轰!
可怕的轰鸣声震彻寰宇,那是“镇渊”崩灭的绝望残鸣。
与此同时,钧天的动作没有停止半分,他雪亮如银的长发披散开来,在这一刻化为了最纯粹的紫金神芒。
降下的雨潮剧烈洗刷着他身躯,在暴风中混乱飞舞的衣袍凌然悬空,宛若神祇临世。
“原来如此。”他带着叹息般的声音穿透雨幕,幽幽响起,“黑溟覆日,天道受蔽,你们的手段,还真是层出不穷啊。”
“呵呵呵!”朱虬闻言毫不避讳地大笑承认道,语气不减丝毫狂傲,“的确如此!”
“暂且蒙蔽天机。”他的手掌一点一点的曲起,语气亦是变得森然刻骨,“虽然要付出挺大的代价……”
他手指缓缓点向在身下挣扎的巨兽,其间碎灭了一丝若有若无的金红弧芒:“不过……对于结果,应该还是可以勉强接受的吧。”
“……?”姜砺眉头稍蹙,心中掠过一丝轻微的疑惑。
钧天使缓缓摇了摇头,他身上流转的钧天神芒浓厚的几乎喷薄而出:“吾等……虽然不知尔等为何要“带走”饕餮肉身……但……”
他话语顿收,目绽精芒,一身神袍的紫金铭文在雷火的奏鸣中展现着浩然的神威:“既是来了,便想随意离去,只怕是太过妄想!”
他饱含威严和深邃的瞳孔中飞掠神芒。紫金色的钧天神力犹如天瀑般倾泄而出,在于他飞掠的银发间,极速铺开一片神紫的神圣光晕。
紫金神芒铺天盖地,呈现着一种极为神秘,高贵的韵味,随之,四周无形的空间上亦是渐渐附着上一层极邃的妖异磷光。
那是钧天神力毫无保留释放的迹象!
朱虬燃点赤焰的目中闪过一丝短暂的忌惮,但很快便归于淡漠和嘲讽。
论实力,钧天统御九使,镇居九野中位,神眷最浓,故而实力最强。
他正在全力清剿巨兽身上残剩的镇渊权柄,若被一味地攻伐阻碍,他分心无力,自然是疲于应付。
但眼下……情况却不同了。
覆天阵下,苍穹被遮,天机受蔽,降身于他们的力量已是弱了许多。
对于渴求快速摧灭权柄力量的他而言,而这种程度的细微差距,已是足够了!
……
“哼!”朱虬双袖凌然飘舞,口中漠然讥言出讽:“你们这群背负天道的走狗……果然很是无趣啊!”
“想玩的话……本座便奉陪到底!”
朱虬猖狂的大笑声裹挟着雷霆浑厚爆鸣,在他的身后,亦是映现了一轮虚幻光影。
光影交替,鱼身蛇尾,首生角鳍,身披赤鳞。赫然呈蛟龙之状。
虬蛟气运!
颢天面色沉凝,朱虬……乃是那个“组织”之中,性情最凶残,酷烈的王座,他身负一缕虬蛟气运,最擅攻伐之术,实力亦是因之居于前位。
他们几人联手,或许能将之击溃,但这段时间内……无法阻止“镇渊”权柄的陨灭。
失去了天道的荫蔽,那一条条缠缚兽影的赤红锁链在朱虬的力量神芒下,正在摧枯拉朽般的寸寸崩灭。
“没用的。”仿佛看穿了他们的心思,朱虬用一种怜悯的口吻冷笑道道,“此处的力量,根本不足以阻止本座。”
苍穹之上的黑云在翻滚。光线在不断地变暗。
朱虬仰目望天,他能够清晰感受到天道发出的震怒。无数电光近乎疯狂地想要劈下人间,但皆被那道看似无形的界壁所遮挡。
这一刻,它失去了往日对人间的绝对掌控。
天道?注视着犹如沧海怒涛般的暗云,他冷漠的脸上摆出了一个无比残忍的笑容,眼目之中流露的非但没有半点敬畏,而是一种深深的……憎恶。
如果有一日……
仇恨的神光自他幽暗的瞳中一掠而过。
“不会远的……”他极其轻微的低语掩盖在雷霆的刺魂轰鸣中。
瞳眸缓缓重俯,他面怀悲悯的注视着脚下的饕餮巨兽。那一条条的赤红锁链在他的力量下极速崩裂着,散灭为无数漫天飞舞的赤色光点。
哧!
那是最后一条魂锁断裂的声音。
嚓!
与此同时,巨兽瞳孔中的赤光尽数暗隐,它最后一缕的’神智’亦被彻底抹除了。
看着巨兽脚下一片片碎裂的山石,朱虬笑了起来。
“这只饕餮巨兽,已被龙鼎镇杀百年之久了。”朱虬盘膝坐在兽首上,身后的虬蛟光影在此时逐渐散去。
他目带微笑的看着两位面色沉若深渊的神使,徐徐言道:“在那暗无天日的龙鼎内,它所有的暴戾,还有恨怨早已深深种入灵魂,刻入骨髓。”
“而在被吾抹去所有神智后,你猜……在他仅存的本能中,第一个想毁灭的是什么呢?”
朱虬双袖凌指,那阴寒刺骨的低语声下,是一只骤然挥下的漆黑巨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