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样的回答,审讯警察厌恶地看了恩尤斯列一眼。
塔夫科亚作为梧桐街警察厅资历较老的督察,本人是一个为人和善,对工作认真负责,对刚入警察厅的新人也会照顾的人。
可以说,现在梧桐街大部分人都念着塔夫科亚的好,每一个人对这位优秀的督察充满好感。
而现在发生这样一场枪击案,还是在处理一场游行示威导致的,审讯警察自然地就把情绪带到恩尤斯列身上。
如果没有这场游行,没有举行这场游行的恩尤斯列,塔夫科亚督察也不会因此殉职!
想到这,审讯警察看着恩尤斯列的眼神愈发不善。
正当他准备坐下,进行下一个问题的审讯时,审讯室的房门忽然被推开,一位穿着制式警服的人走了进来。
他
扫了正在做记录和审讯的两位警察一眼,接着面无表情地看向恩尤斯列,淡淡道:
“审讯到此结束,你可以走了。”
说着,进来的穿着警服的人上前两步拿着钥匙打开恩尤斯列手腕上的手铐。
“等等,为什么?”眼睛睁大,审讯的年轻警察诧异地脱口道。
他注意到进来那人警服上的两道花纹和一颗星,有对应知识的年轻警察对此并不陌生,他认得出那是督察的职位标志。
可是他就觉得对方样子很陌生,没怎么在警察局见过对方。
“经过调查,恩尤斯列副会长没有嫌疑,并且他的律师已经给他递交了保释金。”
没有丝毫涟漪的眸子在昏暗的环境下显得很淡,这位陌生的督察情绪平淡地解释了一句。
“可是……”
心有不甘的年轻警察还想说些什么,但陌生督察注视他的目光又使得他把话咽了回去。
“走吧。”
收回目光,这位督察动了动脖子朝向门口,示意着恩尤斯列可以离开了。
活动了一下手腕,恩尤斯列犹豫了一下,他看了看生闷气的年轻警察,又看了看不容置疑的督察,起身离开座位,压下心中的疑惑走出审讯室的房门。
陌生督察跟在恩尤斯列后面,狭长的走廊里就只有他和恩尤斯列两个人。
皮靴踏在地板上的声音在空荡的走廊回荡,恩尤斯列边走边发散着自己的思绪,他记得自己是没有律师的,并且在进入警察厅一直到审讯室内,他也都没有联系过律师。
“恩尤斯列先生,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正思考着,恩尤斯列忽然听见身后传来督察的声音。
不是问玩了吗?
恩尤斯列刚一转头,一面巴掌大的镜子映入眼瞳,光滑的镜面幽暗浮动,没有映照出恩尤斯列面容。
瞬息间,他的眼神变得空洞,脚步顿住,整个人仿佛一个提线木偶般转过身面向这位手拿镜子的督察。
手拿镜子的督察嘴唇周围一圈胡须微动,看到恩尤斯列被镜子影响,他放下心来,早有腹稿的他当即指挥道:
“恩尤斯列,现在保持前行的动作,你不是要离开警察厅
吗?现在所有手续都帮你准备好了。”
“接下来一段路我们会分开,记得在去往码头的工人协会的乌石路和我汇合。”
“因为我帮助你离开了审讯室,对吗?”
恩尤斯列木然地点了点头,表情僵硬地回应道:
“对的,你们帮助了我,我也应该帮助你们”
他说出来的话迟钝且没有感情,缺少活人该有的生动
“嗯,现在你可以自己离开梧桐街警察厅了,记得我们的约定……”
这位督察越过恩尤斯列往前走去,回响在恩尤斯列耳畔的声音越来越小。
下一秒,恩尤斯列发散的焦距重新对焦,他恍惚了一下,走神似的动了动眼角,摸了摸后脑勺奇怪咕哝道:
“怎么了?”
他感觉刚才好像不知道为什么走神了几秒,但仔细回想起来,又没有相关的记忆。
没有过多在意,恩尤斯列穿过走廊,继续通过一些大门,拐角后,他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迅速越过大厅,快步离开梧桐街警察厅。
这个时候,恩尤斯列心底冒出一个想法,他发自内心地认为自己现在应该前往乌石路,他觉得那里有一件自己还未完成的事情。
这个念头仿佛一颗埋进土里的种子,迅速发芽,散发出强烈的驱使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