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是大祈祷厅,斯内克已经穿过那扇侧门进入有告解室的房间,冗长的队伍像一条长虫蜿蜒在背后,他耐心等待着最后一人。
反正也用不了几分钟,能有这个结果他已经很满意了。
说起来,“一普斯等量代换”的规矩为斯内克提供了不小的帮助,这还是他有一次在有关富饶教会一些相关宗教书籍里看到的。
属于比较偏门,但又不至于信徒们都不了解的程度,就是使用上会比较贫乏。
这个规矩也比较简单,可以适用于富饶女神教会的所有教堂,大多数可以用一普斯来交换座位,或者别的什么。
只要交换的双方觉得合适,都可以进行交换。
过了几分钟,告解室的深棕色橡木门被推开,一位女士心情不错地从离开了告解室所在的房间。
斯内克上前两步进入告解室,顺手关门,由交错纵横木条组成的网格状墙壁撑起一个不小的空间。
映入斯内克眼前的是一块分隔告解室的网纱状木条结构隔断挡板,它连接了两边墙壁,映出了对面神父模糊不清的身影。
金色光线从房间穹顶彩色玻璃穿过,染上更为耀眼尊贵的纯金,即使身处封闭的告解室内,一缕缕光线还是可以从纱网木条构成的缝隙钻进来,形成一条条光条交错。
这对采光极好的波卡斯特教堂来说,唯一的好处就是不用像别的宗教那样,可以减少一些蜡烛的开销。
“先生,你看起来很疲倦、能跟我说说最近碰上了什么事情吗?”干净、温柔的声音极富磁性,神父的声音从挡板对面传来。
斯内克半边脸庞被金色光线映照,神父的话像是开启了他心中最不愿意回想的、有关于德威斯小时候的画面。
他沉默几秒,瞳孔深处涌出难言的悲伤,他实在是压抑太久了,作为飞蛇党的教
父,他不能也绝无可能在手下面前展现出一丝怯懦或者慌乱等无能的情绪,
“神父,我可以信任你吗?”苍老的嗓音响起,斯内克沉默的几秒内坐姿明明没有变化,但他看起来身形却愈发佝偻。
“在女神的注视下,我们并没有什么秘密”神父轻声叙说,他不急不缓地说道:
“但是告解室内发生的一切都会留在告解室,离开告解室后,我就不再是告解室的神父,只是属于波卡斯特教堂的神父。”
“你的言论只限于这个时间段,你可以放心,先生。”
说到这,神父声音一顿,接着又补上一句,语气不禁加重几分,“而且所有告密者都会付出代价!”
这并不是一句玩笑话神父在心底默默补上了这句话。
斯内克坐在椅子上安静听着,他微微俯身放下手杖,把它依靠在挡板上,
深吸口气,斯内克没打算隐瞒什么,直截了当地说道:
“我是飞蛇党的教父,作为女神的忠实信徒,我的一生都生活得还算不错”
当听到“教父”这个词时,神父眼角猛然抽搐,他楞了一下,下意识觉得坐在自己对面的这位老人是在瞎说,可是对方说出来的这句话也不像是瞎说的。
任职于波卡斯特教堂这些年,神父也没碰到过胡说八道的人,如果只是为了唬到他,也没这个必要浪费时间排这个长队来到自己面前。
没有出声打断,神父打算继续听下去,看看对面这个老人还会说些什么。
“有两个孩子,前些年他们的妈妈还在的时候,我会带着他们去别的国家旅游,或是餐厅聚餐”
斯内克絮絮叨叨地讲述着,他满脑子都是对家人的回忆,往日的严肃古板在他身上消失地很干净。
“可是,就在最近一周内,我其中一个孩子在一家酒吧里失去了生命。”斯内克越说越激动,情绪近乎无法自控,哽咽着就像一位普通的老头,“他才三十几岁!”
强烈的思念和痛苦即使隔着一道挡板也是如此明晰,坐在斯内克对面的神父一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说实在的,他最怕碰上这种情况。
神父张了张嘴,自身仿佛受到斯内克的情绪感染,但他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变得柔和,
“先生,我十分理解你的心情,愿女神庇护这位年轻的灵魂,他会在女神的天国得到安眠。”
“我们每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都会有不同的命运,不同的经历,可能是一位流浪汉、也或许是一位权利显赫的贵族,但我们不可否认的是,死亡就是我们的终点。”
“就算我们每一天都每一天都努力的活下去,可当死亡来临的那一刻,我们得扪心自问,是否可以承受住那冰冷永恒的黑暗。”
“总之,先生,我想说的是,不管我们过得如何,我们可以去悼念逝者,可以尽量过好每一天,想想他们的样子,他们也许也不希望你为了他们再伤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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