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就是老祖。
陈皮强行定了定神,从八个黑袍人中间让出的小口里钻出去,蹿到老祖面前,低眉顺眼,小心翼翼地问上一句,“你……可是老祖?"
老祖点点头,随着他点头的动作,黑袍的帽子上下抖动。
老祖又对陈皮勾了勾手指,"把头低下。”
老祖的手指很细。不,不该说是细,而是有些枯槁。那手指,和常人的极为不同,细得好像直接在骨头上包了一层比骨头大了一圈的,颜色暗沉,又满是褶皱的皮。
让陈皮联想到了传说里炼制百骨幡,剥人皮的魔修。
带着些忐忑,陈皮蹲伏下来,把头低低在老祖面前。
老祖维持着斜靠着的姿式,轻柔地抚上陈皮的发顶。带着难闻味道的灰黑色能量从陈皮头顶百会穴直灌而下,强行冲开了束缚陈皮力的层层枷锁,让陈皮在一阵剧痛过后,重新感受到了体内灵力的流动。
比起恢复实力的喜悦,那点疼痛也算不得什么了。
陈皮就着半蹲的姿式跪伏下来,"老祖!您的大恩大德,在下永世难忘!还望老祖容我随侍身侧,以报达您的恩情!"
"你想报恩?"老祖的声音有些沙哑,但是音色是比较偏于清亮的类型,两相结合,颇有些刺耳。
"是!我想报恩!"陈皮把额头抵在地上。
他说是这么说,其家心是只想着跟着这么一个人物,总能有更好的机会去接近来时看见的那个宝库的。
他一个散修,无依无靠的,要加入这种组织,不得找个靠山么?
救人救到底,送佛道到西,他的上一个恩人,算是做到了呢。
希望这一个,也能再多给他带来点好处吧。
“行啊。你若想报恩的话,也不用等到以后,就现在吧。"老祖笑了一声,随即以手成爪,抓住了陈皮头顶。先前进入陈皮体内的黑气,带着陈皮的生命力和精气,成悬河状,源源不断地汇入老祖掌中。
陈友还没反应过来老祖的话中之意,就被灵魂的撕裂感和身体的极致痛感所淹没,翻起了白眼,口中无意识地发出"荷啊"声。
他的整个身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与之相对的,老祖的手的皮与骨之的像是填充进了血肉,枯稿的手逐渐饱满起来,皮肤的褶皱也在减少,肤色也更有光泽了一些。
不过片刻,待到老祖将陈皮体内的黑气全部收回体内时,陈皮已经变成了一具干尸。
说是干尸,倒也还有些区别,陈皮并没有死去。他的眼珠子已经完没有了瞳孔,只余下了眼白。全身的皮肤由于血肉、脂肪的快速消失,让皮肤耷拉成一摊摊的,缀在骨头上。
"好丑啊。"老祖笑了一声,他的声音也没有了先前的嘶哑,只余下了清亮的少年音。一抬手,一缕黑气从陈皮的眉心穿过,在他全身游走一遍,陈皮耷拉着的皮肤快速收紧,和他的骨头贴合在一起。
"这下好看多了。"
老祖抬了抬手,两个黑袍人走了过来给陈皮套上一件和他们穿着的一模一样的黑袍。
老祖从宝座上站走身来,拍了拍陈皮的脸,"你是多少号了来着?"老祖想了想,手上把陈皮的发顶揉乱,像拍瓜果一样拍着陈皮的头顶,“好像是十三号吧?不对,是十二号。"
他伸手把帽子给陈皮戴上,一条似有若无的黑色丝线连接在二人之间,若隐若现。
从此以后,再也没有陈皮了,只有老祖手下的"后裔",第十二号。
正在此时,一滩青泥在老祖的宝座旁浮现出来,并且逐渐凝成人形。正是先前的童面男。
童面男把一件黑袍丢给了老祖,"这玩意儿还给你,一点也不好用。几天不见,你就又祸祸了一个人啊。"
老祖揉了揉手指,操控十二去和其他的黑袍人站在一起,"这人又不是什么好人,我吸收了他,也算是替天行道了。让他在我手下做事,我可是在帮他赎罪啊!
"呵,你这话术一套一套的,先前和我说凌月真人重伤垂死了,让我去搞事情,我也是信了你的邪,差点被凌月真人打死。”
“孙呈止,话可不能这么说。我又没有骗你,那他正巧在那时候又活回来了,能怪在我头上吗?这袍子可是我费了很大劲才制成的,我自己还不够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