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片刻，他又钻了出来，大声嚷嚷，“中了中了，我兄弟中了。倒数第二名，哈哈哈……中了，中了，倒数第二！”</p>
众人听他这把大嗓门也都跟着笑，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杨瑞，不知该向他道喜，还是该同情他。</p>
倒数第二，可不是什么好名次啊。</p>
许真真瞧着笑成傻子样的郭谦，只觉得头顶一群乌鸦飞过。</p>
杨瑞面色也不太好看。</p>
这家伙是故意的还是怎的，中了是好事，可倒数第二，怎么说也不好听，能当众嚷嚷吗？</p>
其实夫妻俩都冤枉了他。</p>
他家祖宗十八代读书都不行，在他看来，只要能中，管它倒数第一还是第二，都是一种荣耀。</p>
自家没指望的了，不过杨瑞这个合作伙伴能中，他也与有荣焉，他恨不得让全天下都知道。</p>
瞧他笑得跟魔怔似的，郭铭上前，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爹，回魂啦。”</p>
打完心里暗爽：总算报仇啦。</p>
这一巴掌打得极重，郭谦身子都往偏了偏，踉跄了几下，差点栽倒。</p>
“你个混账，险些吓死老子！”他转过身要打，郭铭溜得比兔子还快。</p>
能考中，怎么说也是喜事，杨瑞夫妻当晚又与郭谦聚了聚，第二日，也顾不上回家，先去省城找巡抚。</p>
郭谦不让杨瑞驾车，说要见巡抚，身边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太过寒酸，便让自己的随从充当了他的跟班。</p>
夫妻俩坐在车厢里。</p>
路上，许真真欲言又止。</p>
杨瑞叹气，“媳妇儿，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但是，我一直自我感觉良好，我也不知自己为何会考得这样差。倒数第二，好丢人啊。”</p>
许真真瞧他一脸的挫败，便有些心疼。</p>
这家伙在上辈子可谓是顺风顺水，到了这里却屡屡碰壁，还考出一个令他感到耻辱的名次，心理上，一时难以接受了吧。</p>
便装作没好气地道，“你中了还觉得丢人，你让那些考了好几回都不中的人怎么活？</p>
咱们看榜单的时候，你没瞧见，旁边有几个大叔大爷在那儿放声痛哭么？人家考了一辈子都考不上，你考一回就过了，你多厉害啊，哪里差了？”</p>
她偎进他怀里，满眼都是崇拜，“老公，我不许你妄自菲薄。这是古代的科举，题目跟咱们脑子里的知识相差了十万八千里远。你真的已经很优秀了。”</p>
杨瑞将她额头的碎发别到脑后，“真的？”</p>
“我怎会骗你！”许真真举起三根手指，“我发誓……”</p>
他修长的手指，摁在她唇上，隔着手指，亲了亲。</p>
又道，“我这回是侥幸过了，还有府试、乡试、会试等好几关要过，随时会被刷下来。”</p>
许真真黑亮的眼眸瞧着他，“你怕了？”</p>
“嗯。”杨瑞大大方方点头，“我怕你失望。”</p>
“傻瓜。”许真真莞尔，也伸手指点他鼻头，“咱家日子过得不差，你考上当官儿是锦上添花，若是考不上，那咱们什么损失也没有，不是么？”</p>
“呵……”杨瑞舒心一笑。</p>
是啊，这小傻瓜容易满足，心又大，自己真的名落孙山，她怕是真没多大反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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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她对自己如此包容，自己又怎会令她失望？</p>
回去继续悬梁刺股挑灯夜读吧。</p>
……</p>
夫妻俩腻腻歪歪的，时间倒也不难过。</p>
到了巡抚府邸，门房认出杨瑞，都不用他说，便屁颠颠的去通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