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说,老张哭喊的就更厉害了。我想了想,过去拍拍老张的肩膀,说:“先别哭。事情没到最后,不一定解决不了。他既然是中蛊,肯定就有人下蛊,总不能是他自学成才,给自己下蛊吧。你想想,他认识的人里,有没有可能会蛊术的?”
老张抹着眼泪,想了半天,然后摇头。哽咽着说:“他一年也就回来那么几天,在外面有什么事也不喜欢跟我说,我都不知道他认识什么人。”
我皱起眉头,心想这孩子也太不地道了,好歹你爹辛辛苦苦把你养大。不过,老张一无所知。也让事情变得更加棘手。
我又想了会,再问他:“他是在哪被发现中蛊的?”
说起这事,老张忽然想起了什么。从地上腾的蹦起来,说:“对了!他是和一姑娘一起被送进医院的!”
“那姑娘现在在哪?和他什么关系?为什么也进了医院?”
连续三个问题,把老张给问懵了。他想了半天,最后诺诺的说:“我不知道,当时只顾着给他看病了,也没去问。不过。我到医院的时候,听说那姑娘已经被人接走,送去别的大医院了。”
我看向晨哥,还不等说话,他就明白过来,说:“我打电话问一下。”
在晨哥打电话问询的时候,那位领导走到我旁边。他没有戴口罩,虽然光着头,穿着病号服,但精神看起来比之前好很多。只是脸上有一块肉被菌蛊吃掉。凹下去不少,看起来有些怪异。他站在我旁边,仔细打量病床上的年轻人。虽然扫过那一头一脸状若粉刺的脓包时,脸色也不太好看,但却没有将目光偏过去。
虽说有很多领导,喜欢在众人面前装模作样,摆出我为天下,愿鞠躬尽瘁的样子。但也有很多领导,确实是这样想,这样做的。我不是神仙,分不出他是真心还是假意,但很多时候,态度永远比真假更重要。
他有足够真诚的态度,所以我说:“你刚刚被解蛊,身体虚弱,这些东西虽然不会传染,但闻到了也不好,还是回去休息吧。”
领导摇摇头,说:“既然来了,总要有个结果,不然和作秀有什么区别。”
这话,让我对他的印象大好,心想不亏是长居高位的人,说话做事,让人难以挑出毛病来。
他看着病床上的年轻人,又问我:“这下蛊,好像很容易?”
我说:“容易,也不容易。如果能拿到你的贴身物品,本事足够就能依此下蛊。如果愿意付出足够的代价,甚至可以不用任何东西,只需知道你的样子。”
我说话的时候,正见周老给我使眼色,并微微摇头。听到我这样说,他脸色并不好看。我没弄明白他什么意思,而那位领导则说:“天下之大,奇人异士常有之,真是令人心慌啊。”
我以为他是因为上次的中蛊害怕了,便说:“其实像你们这样的高官,不需要太害怕蛊虫。找一块乌木,请人刻成佛牌或者道符,再让高人给开个光做个法,时刻戴在身上,保准不受蛊虫侵扰。”
“哦?这么有用?”那领导转过头来看我。
我点点头,说:“乌木本身就有辟邪作用,蛊虫虽然是人工培育,但也属于邪物。再加上高僧道人的加持,更是会让蛊虫惧怕。别说蛊术了,哪怕降头术,养鬼术又或者其它的,都很难对你们产生作用。不过,国内的养蛊人大多不会随意对人下蛊,除非是有深仇大恨。反而是外面的那些降头师,养鬼人,没事会用这些邪术牟利。我这身上,就是帮人解决类似事情弄出来的。”
领导原本略显紧绷的脸色,在听了我的话之后,缓和不少。我瞥见周老似乎也松了口气,想了想,便明白过来,他刚才为什么给我使眼色。
肯定是怕领导因为中蛊,会对蛊术抱有警惕性。古代的朝廷怕老百姓造反,就把家家户户的铁器都给收了起来。如果领导怕中蛊,说不定也会把蛊术毁掉。我们这些养蛊人,要么被监视,要么被囚禁。周老人老成精,一听领导问那句下蛊很容易,就明白了意思,所以才会用眼神提醒我。
我虽然没立刻明白,但后来的所说的话,机缘巧合,刚好把领导的疑虑给解了。有时候想想今天所发生的事情,后心也会忍不住冒冷汗。虽然领导不会因为一句不合就把你毙了,但如果是关乎生命安危,谁知道他们会做出怎样的事情?
以至于周老后来跟我一起吃饭时,说起这事便满脸苦笑,说:“你这胆子也太大了,当着他面说下蛊怎么怎么容易。也幸亏后面的话补了局,我都替你捏把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