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今天可是有求于人啊!”
杜三儿大嘴一列:“哈哈,你丫的也知道求人地时候,要多先殷勤啊?!行,等一会儿,我让高宝平那几个,把你好好地灌一顿,这种机会可不是想遇就能遇到的啊!”
……
“呵呵,永成同志,我可是听说你在北京大有收获呀!”李德安满脸春光地握住吴永成的手,使劲地摇晃着:“这回你可是为咱们桓毕地区立了大功了!咱们近三年也没有这么多的扶贫资金下来了!”
此时,吴永成刚刚回到桓毕地区,就来到了李德安书记地办公室来汇报工作。
北京地同学聚会,的确为吴永成带来了不少的收益。
酒桌上,在杜三儿的极力鼓动、煽情下,几年不见面的老同学们再次见面,当时地气氛相当地感人,包括吴永成在内的不少人,一个个都喝得豪情满怀、激动不已。
到了这种时候,当吴永成举杯请大家为桓毕地区地经济展出一点力、帮一点忙的时候,那自然是一点问题都不存在了,甚至于没有一个人的脸上,露出一点迟疑、为难的神色来。
虽然说,吴永成的这些同学们,目前在各自的单位,混得最好地,也没有过吴永成这个副省部级的级别,只不过都是一些司局级之类地干部,可体制内的明眼人都知道,有时候官不在大,手握实权那才是最管用地。
而他们这一伙人,在单位中就都是处于这样的一种中层角色。
乘着酒意,大家在酒桌上,就给吴永成开始出谋划策了。
比如说,要跑农业方面地项目,应该是找哪个司的某个处长更管用一些;争取企业技改资金,又得先到哪里去打通关系之类的……
更有人当场就给吴永成拍着胸脯说道:近期国家将向贫困地区放某一方面的扶贫款项,而这个权力,却正好就在他的手中,只要吴永成让人给他送上来申请报告,他马上就可以做到让拨款指标,“戴帽”直接打到他桓毕地区的财政帐上…
这一切,都让跟随吴永成来到北京的那十几个桓毕地区各职能部门的领导们,听得心中激动不已:自己从前的时候,不是没有到京城这些部门,为了项目、扶贫款项的问题跑过,可别说是要想办成事情了,就是提着东西上门、请人家这些领导们出来吃饭,那也是根本办不到的事情。
可现在这一次随着吴专员出来,还没有想好怎么低三下四地登人家的门呢,这事情就都有了大致的眉目了,这不就好像出海去打渔,还没有撒网呢,鱼儿就自动地从水里蹦到了船舱里来了吗?!
吴永成事先给他们下去的那些名片,在这个时候,那是起了很大作用否则的话,别看刚开始的时候,人家还对你张三李四的有点印象,可到了后面大家都喝高了的时候,第二天酒醒了,谁还记得你是个谁啊?!
吴永成接下来只在京城呆了三天的时间,虽然说,有不少的项目,只是在各相关部委挂了个号(只也是通过各种关系进去的),随后的跟踪行动,由相应的部门继续跟进。,但已经落实了的项目,也有几个是值得一提的:除了李明德那里移民并村的两千万启动资金之外,农业部争取到了五千万五年到期的贴息扶贫贷款、国家计委那里也落实了七千万的以工代赈项目资金收获之大,的确也出乎吴永成的意料之外。
于是,三天后,除了留下几个部门的领导,继续蹲在京城跟进随后项目的进度之外,吴永成则带着大部队满载而归了。
不过,今天吴永成来到李德安的办公室,除了向他汇报京城之行外,更主要的,是想向他了解一下王素珍案件的情况。
因此,在一阵寒暄之后,吴永成装作漫
的样子,随口提起来了王素珍和她的国光集团:“李知道我们桓毕地区的那个国光集团公司,是怎么一回事吗?!”
“国光公司?!”李德安听到国歌公司这几个字,眼睛快地瞥了吴永成一眼,随之把视线收回来,望向窗外那遥不可及地地方:“怎么,那个王素珍是不是也找到你那里去了。”
吴永成点了点头:“对,我在京城的时候,她拦住了我的车,要不是转弯、车慢的话,那就酿成重大地交通事故了。”
吴永成知道自己和王素珍在京城地见面,那是绝对不可能瞒住李德安的即使扶贫办的赵全宝和自己秘书刘晓峰不说,当时附近那还有别的人在场呢!
反正自己在这里面并没有任何的私心杂念,也不怕人怀疑王素珍和自己之间,存在着其他地什么关系。
“永成同志啊,国光集团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这其中地关系复杂的很哪!”李德安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眼睛还是望向那虚无缥缈的远处:“你最好还是不要把精力放到这种污七八糟的事情上,这回大大地浪费你的精力,最后也不一定能从中得到什么结果的。”
吴永成此时却认真地对李德安说道:“李书记,自从我来到桓毕地区之后,就现一个很奇怪地现象。”
“嗯?”李德安听到吴永成这么一说,视线马上收了回来,重新注视着他。
吴永成的目光也没有回避,直接与他地视线相碰撞:“你难道没有现,在我们桓毕地区民营企业展的态势有点不正常吗?!”
“你地意思是想说,这难道和国光集团的遭遇有关?!”
吴永成地语气一点也没有减弱:“对。我不知道国光集团到底为什么会变成现在的这个样子,其中也有这什么难以解决的纠葛,但我想,作为一个桓毕地区曾经最大的民营企业,落到了现在这么一个灰飞烟灭的结局,这是任何一个想要把民营企业做大、做强的有心之士,看了都胆战心惊的。”
李德安听到吴永成这么过激的话语,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反应来,只是扭转了头,嘴里低低说了句:“苏光楠那个人,我也知道一些。他早年当过红卫兵,是一九八四年就下海经商的。也是个胆子大的人啊!”
吴永成马上明白了过来,李德安此时所说的苏光楠,正是王素珍的丈夫,是他一手缔造的这个国光集团。
可其他的那几个字眼有代表了什么意思呢?!红卫兵、一九八四年?!
不过,吴永成稍微一思索,就明白了其中的一些关联:是的,正是这个一九八四年这一年,中国出现了第一次“下海经商”浪潮。
而就在这一年的年初,中国改革的总设计师邓来到南方,马不停蹄遍走特区,并为深圳、珠海两个经济特区题词。
到了一九八四年的十月,十二届三中全会讨论通过了《中央关于经济体制改革的决定》,阐明了加快以城市为重点的整个经济体制改革的必要性、紧迫性,强调了增强企业活力,展社会主义商品经济,政企分开等重大问题。
也是在这一年,万科、联想、海尔、上海大众、健力宝等这几个在中国风云驰骋的企业,几乎是同时诞生在了这一年的前后。
不仅如此,在这一年和以后的数年,也诞生了很多当时微不足道,日后却各领风骚的公司。
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苏光楠的国光集团公司。
在当时,人们普遍的思想观念是“捧铁饭碗、拿死工资”。然而,这一部分有着强烈经商意识的人,却不安于现状,开始把“铁饭碗”扔到了一边,一头扎入“商海”,一大批民营企业,在各地几乎同时涌现出来。
这些人中,包括了十年之后,依然还赫赫有名的企业家,诸如王石、柳传志、张瑞敏等,还有无数名气虽不那么响亮,但至今仍在商海遨游的人,更包括了在一九九四年就英年早逝的苏光楠或许苏光楠不是突然病故的话,他一手缔造的这个国光集团,也不会如此短命吧!
不管怎么说,从1984年起,“下海”这个词,便迅地在中国大地上热了起来。
可李德安当时也提到的,苏光楠曾经当过红卫兵,那又是怎么一回事?!难道说苏光楠的这个经历,也与他亲手缔造的国光集团的倒闭,有这直接的关系吗?!
不过,吴永成现在无暇理会这些事情了那离题未免有点太远了。
他现在只想着怎么才能尽快揭开围绕着国光集团,所生的这一切的谜团王素珍和她现在所拥有的国光集团,所遭受到的这一切,到底是不是存在着一些极为不公道的因素。
吴永成清楚,如果这其中所生的这些事情,真如王素珍申诉材料中所言那样,那他就必须为王素珍以及已然不存在了的国光集团讨个说法,只有这样,才能重新给桓毕地区的民营企业家们一个稳定、安宁的展环境。
“李书记,据王素珍本人所言,省委李光达书记对她的这起上访案件,也给予了多次的亲自批复,可为什么到了我们桓毕地区之后,却总有一些部门推诿着不肯积极地办理呢?!这其中是不是也存在着一些什么问题?!还是说,我们桓毕地区当时在处理国光集团这件事件的过程中,就是做得一点错也没有?!”
到了这个时候,要是再吞吞吐吐的话,那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逼出李德安的真实想法了。
因此,吴永成现在就是想和李德安再落实一下,试探一下在国光集团事件当中,这位桓毕地区的一把手,到底陷进去有多深。
“前一段时间,也就是你还没有来到我们桓毕地区的时候,王素珍也找到过我本人,向我也反映过国光集团以及她个人的一些问题。”李德安依旧眯缝着眼睛,慢条斯理地一字一句地说道。
此时,从吴永成的这个位置,看正在说话的李德安的侧影,一时间吴永成觉得这个五十多岁的地委书记,一下子居然好像老了不少。
“怎么说这件事情呢?!要说我不清楚事情的开端,那也是不可能的。虽然说,在当时的时候,行署那边,主要是路兴民同志和刘茂之同志在处理这件事情,不过,有些情况,他们还得向我这个地委书记汇报的。毕竟在当时来说,国光集团公司,在我们桓毕地区也是一个很有影响的大企业嘛!
我知道的情况是,在起初的时候,也就是因为牵涉到了这个苏光楠的国光集团,到底是属于集体企业、还是民营企业这个分歧上的,到了后来,事情的展结局,就出乎了我的所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