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哪里是情急之下,你分明是与苏媚一道,有预谋的为之?天玄子与慧空俱是人精,自明白李易的小伎俩,只是两人自持身份,懒得去与李易分辨,再说李易也是好意来着。
想起李易先前为两人焦急的神态,甚至不顾自己安危的要上来分开自等,天玄子与慧空心中一暖,暗道这李易小娃儿心地还是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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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媚很有些不解,询问道:“和尚,道士,你们打了几十年,拼得个你死我活的,到底为什么呀?”
苏媚这话一出,天玄子与慧空两人似想起了什么,面容很有些古怪起来。
“你们不是在打什么赌吧?”苏媚原本也就是随口问问而已,这会儿见得两人神情,遂疑惑道。
苏媚拥有七窍玲珑心,知道自己大约猜得个**不离十,登时眼睛一亮,很有些八卦的道:“你们打的什么赌啊,说出来听听!”顿了顿,苏媚生怕两人说谎似的,又加上了一句:“你们可是出家人哦,我听说出家人不打诳语的!”
瞧这好奇心,直让旁观的李易都看不下去了,为了不使得天玄子慧空两人难堪,李易赶忙上前示意苏媚不要胡乱说话,苏媚“哦”了一声,退后一步,眼珠却是眨也不眨的望着天玄子与慧空二人。
“南无阿弥陀佛,苏施主说的不错,贫僧与天玄子、明虚子两位施主确实在六十年前立下赌约来着!”慧空双手合十,上前一步,面上显了缅怀神色,道:“六十年前,贫僧游历南岳衡山,遇见天玄子施主在衡山大殿外论道,贫僧那时候也是年轻气盛,遂上前与天玄子施主争辩……”
两人的争辩惊动了路过的明虚子,明虚子是拗道人,眼中容不得一粒沙子,认为两人的观点皆不足取,于是两人争辩变成了三人交锋。
修道之人,用口解决不了的问题自然只能用手来解决了,恰巧南岳衡山大殿有道教道观、有佛教寺庙,还有儒教的藏书楼,于是三人决定在衡山大殿内比武定胜负。
三人比武,互有牵扯,再加上三人修为确实相差不远,所以比武也没有分出胜负,反倒是打出了友谊来,于是三人商定好以十年为期,再行比试。
天玄子听慧空说到这里,面露伤感,接过话茬叹道:“那天的十年后,我等再见明虚子,却是明虚子决意率领云山派去北疆莽原的前夕了。”
说着,天玄子突的将手中的那把白玉小尺递向李易,道:“贫道方才听得你在高楼上与苏小姑娘纵论荀子之儒,也算有几分见地。这把白玉小尺名为‘无量’,小子你日后可不要辜负了这个名字!”
无量尺?李易在心中细细咀嚼着这个名字,有些奇怪荀子之儒甚至法家皆是讲求“天地有常”,为什么这把小尺的名字却要叫做“无量尺”?
“你小子命好,那日我与和尚问明虚子,说是他若是在北疆莽原遭遇了不测,那日后的比试怎么办?明虚子说‘贫道死了,尚有贫道之徒在,贫道之徒不在,则必有贫道之徒孙在!’,你师傅郭守道没脸来见我等,没想到今日倒让你给撞上了,你代你师祖应约,日后江湖上传开了,也算是一段佳话!”
见得李易表情,天玄子只当李易是在疑惑为什么自己要将无量尺送与他,遂道:“你师祖当日便看上了贫道的这把无量尺,可是答应用云山派的云梦剑来对赌的,今日贫道不才,没有输给和尚,倒输给了小子你,贫道年纪大了,行将就土,这尺子留在身上也没有什么用,还不如让他随着你们年轻人去闯荡天下,搏一个大好名声!”
天玄子颇有些感慨的道:“贫道算是半个儒家、半个法家,你算是半个儒家,半个道家,这把尺子给你,总比给旁边整个和尚好!”
天玄子死也不肯输给慧空,却大大方方的承认输给了李易,显然是长辈提携晚辈,有成全李易之意!
李易心道:天玄子提起自己乃是半个儒家,自也有希望自己在传承云山派道统的同时,传承荀子之儒的意思,怕还是自己方才在阁楼上的一番论荀子之儒的话语打动了天玄子。
天玄子话语中的拳拳盛意,让李易很是感动,李易也不推脱,道:“长辈授,不敢辞!”说罢,李易俯身下来,毕恭毕敬的向着那把无量尺行了九鞠躬之礼,然后才双手接过无量尺!
礼云:鞠躬一次为敬礼,鞠躬三次为大礼,若鞠躬就此,则为传承之礼!李易乃是云山派弟子,自不能改换门庭,行这九鞠躬之礼是再好不过!
见得李易明白自己的心思,且应对得体,天玄子大喜,抚须道:“好好好!”竟然连道了三个好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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