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暗,风渐起,傍晚余晖伴晚风,一只大鸟从东来,方暚眼睁睁看着蛊雕边叫边飞,双翼滑翔着冲进黄雚地里,“进来了,寇详弥,持戮!”
“来了,来了。”寇详弥掏出打火机,扬手点火化作一柄匕首,飞身而起没有念任何降神咒,匕首在空中划出一道银色的弧线,弧线割开天空透出耀眼的光芒,光芒由线变宽快速张开,从光口中出现一位身着战袍的大将,重盔红缨手持长剑,与寇详弥合二为一,径直逼向蛊雕。
“这谁?陆逊?”方暚从大将的打扮约莫估计出是三国时期的,想了半天觉得这地方估计招来的应该是吴国的将领,根据风格看只能猜到是陆逊。
寇详弥咒骂了一声,“吕岱啊!你不是要降一个命长善终的吗?”
“吕岱是谁啊?”方暚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猜错了范围,“吴的吗?”
“吗你妈-的吗,当然是吴国的!我他妈的现在给你讲三国吗?”寇详弥手里打嘴里骂,“是吴国的!你起阵吧!抗不了多久,快降神!”
“哦,好的。”方暚拆下脖子上的项链,双手拉开一抖,变作竹牍持在手中,高声念诵降神咒,“微乎九玄炁,洞源三清滓。灵化随运生,渊响彻高拟。六觉启玄关,未悟方乃始。携襟玉皇庭,披究太虚理。紫辉朗玄台,流映无穷已。大劫有终数,百六翻然起。……”
“他怎么念的是太上三天正法经?”田宛背靠着面包车目不转睛地盯着黄雚地中的二人,“他想降什么下来?”
“呃……按照这套词来说,应该降的是张道陵吧。”田馟坐在敞开的车门里,听着远处传来的声音计算蠪蛭达到的时间,“大约还有十分钟,也不知道能不能撑住。”
“从以前寇详弥的持戮来看,一个降神大约能打十几分钟,蛊雕和蠪蛭一起上的话,十几分钟应该不够。”田宛摇摇头,“张道陵撑不住的话,还能降谁?”
“不知道方暚能不能撑住三个降神,我看他那技术估计悬。”田馟回身翻了翻背包,从里面抽出一袋虾片,津津有味吃起来,“寇详弥不是对付不了蛊雕,他明显是想抓活的,束手束脚发挥不出来最强的攻击力。”
“怕对手死的进攻不叫打仗,那叫训练。”田宛叹了口气,“他这么搞是打算驯养蛊雕吗?”
“应该不是,只是经验不足,打的时间越长蛊雕学到的越多,他自己感觉不到,会以为是消耗了降神的力量。”田宛打了个哈欠,想起几个人还没吃完饭,“时间太长的话,他俩体力也是个问题,寇详弥今天已经消耗了不少,方暚的小身板还是个弱鸡。”
“哎哎哎,真的是张道陵!”田馟放下手里的虾片,走到旁边的工具箱,叠成两层,站在上面望向田里,“可惜,可惜,没抓着……哥,来了,蠪蛭进来了!精彩!不错不错,寇详弥有两把刷子。”
“吕岱送走了。”方暚觉得自己已经算超常发挥了,不仅有力气降个大佬,还能送走个将军,看着局势再降一位应该不成问题,只是不知道寇详弥一对四到底胜算有几成,一只蛊雕和三只全头全尾的蠪蛭让他应接不暇火力全开,在持戮张道陵时匕首已化作长枪,前劈后切左冲右突,与天上飞的、地上跑的缠斗在一起。
“不行,还得再来一个!”寇详弥觉得这次是大好机会,不免有点贪心,特别想一锅端,枪枪下去打的不是妖魔,全都是钱啊。
方暚准备着再次降神,但明显感觉二人的体力可能已近极限,再来的话只能是背水一战,要完美收场有很大难度,“如是等十方一切世界中诸佛世尊,出现世间住持游行,愿皆观察哀愍于我。……三世一切诸佛于最胜无上回向愿中,愿皆回向无上正等菩提。……”
擦黑准备入夜的天空中射出一道金光,一袭袈裟手持法杖的身影从天而降。
“啥?”田宛抬头望着这位应约而降的神,“不是神,这是佛啊!”
田馟摇摇头,“佛也不是不能打架斗殴,他降的是斗战胜佛。”
“可以,但没必要吧。”田宛叹了口气,“都是什么跟什么啊,打俩不入流的东西请这么大的腕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