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城完全没听说过秦淮界谁是姓谢的,长这么大认识姓谢的人一只手数的过来,都是无关紧要的人,但只能装作熟识地应承,“哦,大概知道是谁。”
离开别墅后,看见那只小妖还蹲在树上,这次换了方向,对着屋里呲牙。回去的路上,揭城一直在想那个姓谢的人是谁。到家也没想出一点眉目,“卢哥,你知道不知道秦淮界有姓谢的?”
“知道啊。”卢得接到电话见是揭城打过来的,还以为要问孰湖,没想到竟然是问人,“灺久程啊,他不是在秦淮界挺有名气的么?”
“灺久程?不是池久程吗?”揭城反应过来自己可能真不认识那个字,“那个姓不念池?”
卢得听到哈哈笑起来,“火加个也,念xie,不念chi。他可是世家名门,这你都能念错?”
“只看过,没念过,哪知道是这么念。”揭城对灺久程没什么印象,模样记不起来,只在秦淮界的大型聚会上打过照面,并没有任何正式或非正式的交流。
卢得对他提起灺久程有点好奇,“怎么?他联系你了?打算让你回秦淮界?”
“没,我接到一个活儿,对方说是他引荐的。”揭城还没确定是什么情况,不想妄报,“我先去看看,有查出具体情况马上跟你汇报。”
“那你注意安全,别硬上。”卢得直觉上认为这事儿蹊跷,“千万别贸然行动。”
揭城沉默了三秒,实打实嗯了一声,“知道了。”
开车绕来绕去进入金钗袋巷,窄巷里已经停满了违停车辆,路歪道曲,只好小心翼翼退出来。在周边寻寻觅觅辛辛苦苦找到一个停车位距离金钗袋巷已经一公里之外了。徒步走到中药铺,药店旁边的商铺大门紧锁贴着招租的纸破破烂烂,显得更为破败不堪,到店门前才想起来没什么看病的借口,硬着头皮踱步进门,没想到外面萧条里面却挺热闹的,看病的人坐在廊庭靠墙一边的长椅上,对面的临院的长椅上坐着几位已经问诊完的病人和晒太阳的老头老太。询问了看病的简单流程,其实跟医院区别不大,先去挂个号,排队等着,轮到了进屋见医生。唯一区别是不分科室,看什么病全依照挂在门廊前的牌子上翻哪个坐堂大夫,大夫擅长看什么就诊什么。揭城挂了号坐在长椅上跟周围的人随便攀谈起来,得知这家医馆其实主要并不是看病而是滋补养生,多是开各种补虚扶弱的膏方,谣传这家的膏方小可以防病助愈,往大了说能延年益寿。
病人不多,每位时间都不短,等了两个多小时才轮到自己,与旁边的几位聊得口干舌燥,虽然喝了整瓶矿泉水还吃了随身带的两小块巧克力,但莫名其妙还是觉得精力迅速消耗。定心思考意识到这种状态很不正常,以他的职业“修为”来说,别说是只聊天,即便遇到繁琐的销售合同谈判一整天也不会这么耗神。
走进坐堂的诊室,扑面而来的不是浓重的膏方药气而是刺鼻的陈年腐烂味,虚掩了一下鼻子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大夫,我最近失眠。”揭城拱了拱腰坐在医生对面伸出手放在脉枕上,积极伸出舌头给大夫看。
大夫伸手给他把脉,又仔细看看他的脸、眼睑、舌头、嘴唇,皱着眉说了一句,“你真失眠?”
揭城笃定地点点头,“整宿整宿睡不着,你看我这黑眼圈。”说着,指着自己根本没有黑眼圈的眼睛,“唉,可痛苦了。”
“我给你开个方子,先试试。”大夫疑惑地看着他,又补了一句,“多运动,少吃油腻,戒烟戒酒。”
揭城连连点头,“嗯,嗯。”
大夫刚要提笔写字,突然有人敲门进来,走到他耳边嘀咕了几句,这位老大夫慌慌张张跟来的人出去了,只对揭城说了三个字,“你等等。”
揭城弓着背装作老实的模样看着他出门,还没过半分钟,马上从椅子上窜起来寻找腐烂气味的源头,闻了一圈发现是来自大夫身后那个木门,木门两边吊着累着密密麻麻一捆捆的中药材,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是扇门,还以为是摞着的木箱。蹑手蹑脚推开门,刚迈了一步,半个身子探进去,里面黑咕隆咚的,顺手在门槛边点了两滴血,眼前一片赤铜,吓得连忙缩了回来,快速关上门逃回到椅子上,端端正正坐着,心脏嘭嘭跳得仿佛自己都能听到撞击胸腔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