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博思见状知道自己不得不发话了,而他实在是不愿在此时发表意见的。现在皇帝势力已成想要撼动却是万难,所以他的首要目标就是保住太子,以静待变。毕竟当初皇帝手书的保证,就锁在陆氏实验室最底层的保险柜里,一旦时机到来将此取出,陆博思就站在了大义名分上,到时登高一呼即便皇帝的继任者想要反悔,恐怕也会是千夫所指无疾而终的下场。
无奈愿景虽然美好,但现在皇帝一步步的蚕食,先是借着发行纸币一案暴怒之下解散了“联合会议”,现在又有陈实先甘做打手,提议将“行政会议”也予以取消,三驾马车眼见着就被皇帝拆的七零八落,后果如何尚不可知,但巨变极有可能就在眼前,想到这里陆博思叹了口气,向前迈了一步。
“官家,臣觉得黔国公的提议极为不妥,‘三方会议’是肇武中兴的各位先贤亲手拟定,几百年来造就了我大宋的繁荣盛世,岂是能够随意撤销解散的呢”,陆博思还是给陈实先留了些体面,所以将话说的十分的委婉。
“我大宋的盛世辉煌就只是,且只能是这班文臣创造的吗?陆大人,不要忘了户部的一群蛀虫联合商贾,差一点就让大宋万劫不复啊!”,陈实先也是多年将陆博思视为潜在的对手,料定他今日必定又会出来反对自己,所以事先也是做了充足的功课,准备好好的怼怼这个老冤家。
“只不过是个别人的行为,岂可将朝廷的整个规制一举推翻,我不反对整顿吏治,但这与解散‘行政会议’根本就是两回事。黔国公,你的提议是会动摇国本的!”,陆博思也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只不过他的却是出于真心,而非陈实先那样的表演。
“吏治岂止要整顿!而是到了非刷新不可的地步!”,陈实先大声反驳道,说罢如同祭出“番天印”一般掏出一叠文件,高高举起大声说道:“定阳侯赵师洋被刺不是个别事件,而是一个大事件!一起有预谋、有企图,针对我大宋军方、勋贵甚至官家的大阴谋!”,他一边说还一边晃动着手里的文件,弄得纸张哗哗的作响。
陆博思闻言也是一惊,以他多年对陈实先的了解,这厮的话语中分明吐露出一股阴谋的味道,什么叫“不是个别事件”。莫非这厮还要株连不成?想到此他上前两步接过陈实先手中的文件,匆忙的看了一遍,看完后顿时觉得后背一阵阵发凉,冷汗止不住的冒了出来。
这明显就是一份名单,是那些被江朝祖抓捕的,策划刺杀陈实先的钱商残余势力的供词,略略看了一遍,由钱商供出的人员几乎是将户部现存的官吏给一网打尽了。更令他赶到惊诧的是在另一页上,现任工部尚书涂敏元赫然被列在了上面,而且还是榜首,陆博思抬起了头张着大嘴,定定的看向涂敏元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