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哀婉凄楚听得袁文彬却是一头的冷汗,这哪里是什么“投奔”啊,分明是在给自己挖坑呢啊!这帮子晋商胆大妄为他是一直都知道的,但疯狂到贩卖军火,这就是“耗子给猫”那啥了,想到这里他猛然想起,前一段时间觉昌安亲自跑到自己这里,请教步枪的用法,并暗示他那里买了一小批步枪,自己当时也没在意,反正这些奴酋整日里你杀我、我砍你的,买枪扩充地盘有什么不好理解的。于是在收下一袋子老山参后就派了几名士官过去,传授了一些,到底传授了什么?自己可没过问啊!反正那几名士官回来时,一个个的都兴高采烈的。
想到这里就觉得对面李庆生的那幅嘴脸,慢慢的有些狰狞起来,明面上是“诉苦”,摆明了这就是敲诈啊。这袁文彬在辽东生活了多年,性子也是相当的爽利,想通之后也不多废话,抬脚就蹬翻了酒桌,大骂着“马了个巴子”,就要跟李庆生翻脸。
“私贩军火这特么是死罪,你们想死还把老子拖下水”,袁文彬边说边伸手要从腰间抽出转轮手枪,结果抽了几下却没抽动,转头一看原来是自己的连副,将手按在了他的枪套上,但眼睛却看向了李庆生。袁文彬见状哪里还有不明白的道理,与李庆生对视了一会,身子缓缓地瘫坐回椅子里了。
李庆生常年跟随华育全走南闯北跑生意,早就练出一双“火眼金睛”,对于人性自然看的也极其透彻。一见袁文彬如此,就知他已降服,站起身来上前安慰道:“袁爷干嘛这么冲动,做生意自然是将本求利什么好卖做什么了,正所谓‘富贵险中求’,只不过这次是一时失手,现在华掌柜躲入女直人的部族中,只要袁爷不说又有谁能知道,您还不是继续做你的”,他的话还未说完,雅间的房门便被推开,袁文彬的贴身卫兵急吼吼的闯了进来。
进门一见屋内杯盘狼藉的先是一愣,但也顾不上这些,将一张文件递给了袁文彬,说了句:“紧急军报”。袁文彬也是一愣,这玩意可是好多年没有收到过了,急忙接过细读,匆匆数眼便脸色大变,连手里的纸张都拿捏不住,滑落在了地上。
他这一番表情、动作尽管在场诸人不知是什么军情,但也被他吓得够呛,那名连副忙将掉落的军报拾起,看罢冲着李庆生断断续续的说道:“朝廷派出大军准备征剿觉昌安,要袁连长先做好准备”,他越说声音越小,最后竟没了声音。
雅间里的众人闻言也都楞在了原地,只不过走私一点军火,何至于朝廷如此重视?猛然间袁文彬就窜了起来,一把扣住了李庆生喊道:“你们这帮瘪犊子,居然敢串通觉昌安造反,还想拖老子下水”,说罢转头冲着自己的连副吼道:“你们脑子让驴踢啦,整点外快可以,想跟着他们一起造反啊!”。
这时李庆生也反应了过来,努力的扳着他的手,解释道:“没有谁想造反,觉昌安也没想,是朝廷太过于敏感了,袁爷,现在大军压境你觉得自己能逃得过去吧,就算不造反,这些年你经手的那些事,朝廷能放过你?”,一番话如当头棒喝,袁文彬的双手不由得也慢慢的松了开来,身子又慢慢的瘫软下来有气无力的坐回到椅子里面。
这些人在里面的争吵,都被陆正冕和武元举听得一清二楚,二人对视了一眼,作为军中同袍都在为袁文彬感到惋惜,陆正冕叹了口气心中暗道:“唉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