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众人都以为尘埃落定之时,太子却又闹了起来,死活不肯回宫,也不知是哪里听来的消息,他一回东宫陆博思便走马上任,担任内阁的首辅。这岂不成了“卖外甥求荣”了吗?临回宫的当天更是死抱住门框不肯撒手,最后还是陆倩倩毅然决然的站了出来,提出陪同表弟一起住进东宫,才让太子略略安下心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离开了陆氏的实验基地。
可惜回了皇宫后仅有太子之名,一进宫皇帝就将东宫的宫门用砖石砌死,仅留三尺见方的墙洞以供传递饮食、衣物,自此陆倩倩陪着太子,就在里面过起了与世隔绝的隐居生活。
知道了皇帝如此的刻毒,陆博思就更加要出任这个首辅了,毕竟自己和身后的陆氏就是一种震慑,使得皇帝不敢轻而易举的动手。所以说政治就是一种博弈,在几方你来我往的招式下,很快的大宋朝堂之上竟然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至于这种均衡能够维持多久,谁也不知道而且也都不想知道,因为那一刻一旦到来必定是一片血雨腥风!
尽管是为了维持局面,但陆博思却非虚与委蛇之人,他的原则一向是既然做那就做好,所以上任以来勇于任事且处置公平,也博得朝野内外一致的认可,纷纷赞曰:“老安公复现矣!”,拿他与当年的陆秀夫相媲美。而今日在朝堂所议之事,就更加的凸显出他的重要来。
第一件事就是勋戚私蓄奴隶一事。这件事在江晟阳担任都御史时,德宗就已下令彻查,但后来诸事纷扰也就变得不了了之了。等到新皇登基初始,焦仲阳就将此事复又提起,无疑就像给皇帝代表的勋戚集团一个下马威,本着弄不死你也恶心死你的原则,怂恿着江晟阳在离京前上了最后一份都御史任内的奏章。
平心而论使用奴隶本来就是一种倒退,而且这些奴仆都是勋戚强取豪夺、坑蒙拐骗而来,这在大宋不啻于是在“开历史的倒车”了。最关键的现在的大宋已经两只脚都迈进了工业社会的门槛,在整个社会分工、协作的大环境下,将很大一批人限制在大庄园、农场中,对于人员的良性流动就形成了极大的桎梏。
恰恰陆博思在这一方面有着相当大的发言权,因为陆氏的工坊在规模上堪称大宋第一,每年都需要大量的产业工人,尽管他家的待遇好、福利高,东家也相当的仁厚,但最近几年各地的管事也都在纷纷的抱怨,表示很难招得到本地的工人,只好迫不得已兴建员工宿舍,用包吃包住的方式招揽工人,成本上又抬升了好大一截。
对于勋戚们的劣行皇帝心里一清二楚,但为了稳定自己的大后方就只能够装聋作哑。此刻陆博思在大殿上的一番侃侃而谈,他正好就坡下驴,吩咐肃政署从明年开始彻查整顿这些庄园、农场,将所有的农奴恢复自由之身。
此言一出陈实先等人顿时怨声载道,并表示每个农奴都是自愿卖身投靠的,否则每年积欠的佃租何人、何时偿还?正闹得起劲,陆博思站出来冷冷的表示,从明年起凡有庄园私蓄农奴的,陆氏工坊将断绝供给其农具物资等等,此言一出大殿一片安静,只听他缓缓扫视一周后继续说道:“那么废除农奴之议,谁赞成、谁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