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进得殿内就发现,此时大殿上已经乱作一团,以陈实先和焦仲阳为两方的代表,互相你来我往正是斗得旗鼓相当,而瑞王本人却仿佛睡着了一般,低垂着双目一言不发。陆博思见状心下叹了口气,暗道:“文臣一系到了此时犹做挣扎,也不看看外面都发生了什么,真不知多年官场锤炼的修为与政治智慧都去了哪里?”。要知道京城虽名为京畿重地,可那是指近郊及周边驻扎的部队,相反城内却很少有军队出没,所以只要将内廷的皇宫守卫,在外的巡警局掌握在手中,则“大事可成矣”!现在瑞王就是这个握着一手的“王炸”之人,焦仲阳等人想要“翻本”却哪里还有胜算?
一边想他一边顺着墙边“溜”了进去,找到了一个角落静静的观看了起来。仿佛生有第六感一般,陆博思刚一站定瑞王就睁眼抬头,将目光准备的落在了他的身上,二人对视了一眼,赵肃便将目光收回,恢复了刚才的模样。
“国家处于危亡多事之秋,官家此时欲将大位禅于瑞王,这是本着国赖长君之意,有何突然?有何不妥?又有什么不合情理?”,陈实先激动地挥舞着手臂,差一点就要上蹿下跳起来。
焦仲阳这些文官哪里容得他如此的猖狂,立即反唇相讥但人生嘈杂,说的具体是些什么却没有人能够听得见了。于是就有人站出来维持秩序,这人自然就是都御史江晟阳了,待众人慢慢平息下去后,吏部尚书胡宗宪开口道:“道理大家都有,这里也没人怀疑官家是否有此考虑,但太子早立现在又出现‘禅位’一说,稍有不慎就是真正的动摇国本,大家再争执下去也是无用,依我看必须要重新召开‘三方会议’,已定国是”。
“住嘴!我赵家之事哪里轮得到那班贱商说嘴,我赵肃从未有此贪念,如果要召开什么会议的,那还是把太子请出来监国就是,说这些废话作甚!”,这边胡宗宪正自侃侃而谈,哪料想被瑞王一句爆喝便从中打断,这殿内之人哪个不知他赵肃厌恶商贾,所以他如此的暴怒也在情理之中了。
陆博思方才闻听胡宗宪的建议,也是又好气又好笑,却也极度的无奈。现在的赵肃明显是稳坐钓鱼台,从陆正冕和陆安带回的消息判断,他现在已经将京城掌握在手中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不另寻他法,反倒做这些口舌之争又有何益?
反正他陆博思的原则就是:遇事就要去寻找解决的办法,一时解决不了便耐下心来等待时机,一味的抱怨、絮叨不仅无用,反而在浪费自己的时间。
正思量间只见赵厚武匆匆进了大殿,一直走到瑞王身后低声耳语了几句,瑞王听后不住地微微点头,然后若有若无的向着陆博思这边看了一眼,便站起身来冲着大家高声说道:“御医说官家已经醒转,且神思清明,我们这就前去探视,到时自有圣意裁决”,说罢率先出了大殿。
陆博思闻言也急忙跟了出来,还未赶上瑞王,就见远处一队队的龙骑兵从午门开了进来。“大事晚矣!”陆博思不住的在心头哀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