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鲁更是迷糊了。
但只要不是打他墨家之术的主意,并且还能学东家的格物致知之术,他当然是乐意的,于是他连忙回道:“我愿意。”
郑经却又说道:“那我还有两个条件,一是你最好能拜我为师,二是你从我这里所学的,不得有藏私的想法,得毫无保留地将其教给其他人。”
小鲁一下就懵了。
得拜你为师?可问题是我已经是墨家传人,有师父了的啊!
还有,不得藏私?就不怕教会了徒弟饿死师父?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要求?
一时间,他又很难理解郑经的要求。
要知道,在这个时代,但凡是工匠,不管是不是墨家传人,都不会有毫无保留地把自己的本事教给别人的道理,哪怕是自己的徒弟。
真正毫无保留地教的,可能只有自家儿子,连女儿都不行!
至于那拜师的要求,就更是让他纠结了,作为墨家传人,又改拜他人为师,这样算不算是对墨家的背叛?
因此,他纠结了,犹豫了,一时间不知该不该答应郑经。
郑经却没打算逼他,而是说道:“你认真考虑一下,考虑好了再来找我。”
机会他已经给了,至于小鲁要不要抓住,那就是他的事,于是,他果断地带着又一次听懵了的宋财去向二楼,准备跟陆续到来的其他人汇合。
“浪之兄,你所说的办学,竟然是为了培养工匠,而不是……”
宋财总算又找到了发问的机会。
他原本以为,郑经所说的办学,是为了给读不起书的普通老百姓一个读书的机会,他没想到,郑经的办学目的竟然是那么的明确,那就是培养工匠。
士农工商,他作为读书人,因此在得知郑经的这一目的之后,一时间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玉杰兄,我就问你,就以你为例,若是没有家里的支持,以你的学识,你觉得很很好地养活自己吗?”
郑经却问了这么一句。
宋财一下又愣住了。
一时间,他不知该怎么来回答这一让他极为尴尬的问题。
答案其实是肯定的。
假如他不能再进一步,在仕途上有所作为,那他这一肚子的书就算是白读了,如果没有了家里的经济支持,虽然养活自己也许勉强可以,但一定会过得很艰难。
事实上,至今为止,他所有的花费,全靠家里支持。
在这种情况下,这让他怎么来回答郑经这一尖锐的问题?
“所以,教人识字,并不是办学的最终目的,在我看来,办学最基本的目的,是教会人更好的生存,在生存的基础上,再去谋发展,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玉杰兄一样,家底丰厚,就算不用自己去赚钱,也能过得很滋润。”
郑经又说道。
宋财沉默了。
他在思考郑经话里的逻辑。
在他固有的认知里,办学的目的就是让人学文化学知识,然后学而优则仕,往仕途发展,这是过往所有人读书的目标。
可现在他却发现,郑经说的话似乎也很有道理。
天下读书的人那么多,每一个读书人都能做到学而优则仕吗?
很显然不可能,真正能做到学而优则仕的,几乎是万里挑一,也就是说,几乎大部分人读书,如果不学上一样谋生技能,都是很难养活自己的。
别人暂且不说,就说郑经。
郑经之所以能有今天,从一穷光蛋摇身一变,变成现在的富人,是因为他圣贤之书读得多吗?
应该不是吧?
更为重要的,恐怕还得数他的格物致知,让他发明了新型印刷术吧?
这么一理解,好像浪之兄说的很有道理哦!
他很快又接受了郑经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