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正常的,因为不管是太子爷,还是被误会成王家世子,都属于上位者的行列,因此他其实并不需要怎么演,只需在本色演出的基础上稍稍收敛即可。
甚至于说,他都没想过要怎么收敛。
郑浪之有大才又如何?
他可是当今太子爷,未来的圣上,这天下迟早都是他的,就算演得不好,将真实身份暴露了又如何?
这就是他的底气。
因此,这难免给了郑经一丝不太好的感觉:这王家世子,架子比德王爷还大!
陈仲平却没管那么多,而是又接着说道:“这样吧,咱们找个清净的地方,好好聊聊如何?”
他开始反客为主。
他嫌工匠房这边有些嘈杂。
正常来说,若是他以太子爷的身份出现,那他所在之处,一定是屏退闲杂人等,可毕竟他现在是匿名,就不得不让郑经另找地方。
“那好,请跟我移步厅房,去喝杯茶。”
看在韭菜的份上,郑经也没太过于在意陈仲平的反客为主,而是顺着话题发出了新的邀请。
工匠房确实有些嘈杂,并不利于他割韭菜。
于是乎,在他的引导下,一干人等移步厅堂。
很快,茶水也被人呈送了上来。
正当郑经想着如何下刀子时,陈仲平却又抢先开口了:“郑公子,我听德王爷说,你可是有志于让天下人都读得起书,买得起书?”
郑经楞了一下。
他心想,这德王爷随便把陌生人带他这里来不说,还连这种事都跟这王公子说?莫非德王爷是个大嘴巴?
不过这种事,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因此他立即笑着回道:“确有此意,不过真想实现的话,似乎稍稍有点难。”
他稍稍谦虚了一下。
这还是老套路。
他打算像昨晚割顾倾城韭菜那样,先倒倒苦水,说说难处,然后引起这位王公子的恻隐之心,让他大掏腰包。
谁知,陈仲平却说道:“既然难,那你为何不考虑将你所发明的印刷术献给朝廷,让朝廷来将其发扬光大?”
太子爷开始抢先向着自己的目的进发了。
在他看来,这是无可厚非的,因为天下都是朝廷的,别说你郑浪之所发明的印刷术。
这样的事也有大量的先例。
比如说在前朝,就有一位名叫张永的书家,极为擅长造纸,他所造出来的纸,竟然比宫廷御纸还好用,于是当时的皇上得知后,一纸诏令,就把他招进了宫,专门为朝廷去造御纸。
因此,陈仲平只不过是在按章办事。
可郑经听了却有些不乐意了。
啥?
让我把我辛辛苦苦折腾出来的新型印刷术献给朝廷?
恐怕是想让我献给你们琅琊王氏吧!
他误会了。
要知道,在这个时代,世家就是极为强横的存在,一看到好东西,就想巧取豪夺。
这副德性,就跟后世的资本那样,但凡有前景的新技术新业务出现,先是去模仿,模仿不成就吞并,吞并不成就打压……
手段无所不用其极。
而现在,对方是连皇室都不想轻易招惹的琅琊王氏世子,而自己却是毫无背景的郑氏弃子,似乎只有挨欺负的份。
他没想到,自己还没开始割对方韭菜,对方却打算先薅起他的羊毛来了。
而且还是想一把就薅光的那种!
因此,他立即就冷笑了一声:“呵呵,莫非王公子认为,把它献给朝廷,朝廷就能帮我实现这一愿望不成?真若是如此,那我将它献给朝廷又何妨?”
他前世不畏强权的臭毛病又开始发作了。
一发作,就有点收不住。
没有任何停顿,他又说道:“别说是朝廷,假若你琅琊王氏能帮我实现这一愿望,那我直接把它送给你又如何?”
因为气愤,他直接把话给挑破了。
陈仲平:“……”
琅琊王氏?
这哪跟哪啊?
德王爷:“……”
这臭小子,脾气怎么这么冲呢?你知道你是跟谁在说话吗?
一干人等,顿时就被郑经的这几句给弄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