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广的欣慰来自于小小年纪的拓跋音竟能给出这个答复,这就说明五陵众万年之久,体内烈火般燃烧的传承之血,还没有被磨灭殆尽;可他的无奈,同样的也出自于拓跋音他给出的答复。
从沉眠中恍恍然苏醒的他,本来以为五陵之人天塌地陷般的灾劫就要最终降临,冰冷心中丝丝的悸动,纵然他再是强自镇定,也免不了露出瘦骨马脚。
时空神木--茫他在赤广这个昔日领军之人面前,虽然桀骜不驯,可明面里,终归不曾出言讥讽,尤其还是拿着族灭这种玩笑话,去刺激他这个在他尚且还是挥斥方遒的年纪便已统帅全军的人物。
和囚笼大阵化身一体,仅剩余丝丝魂缕的赤广,到了万年之后的今天,终究还是耄耋老矣,压不住的,纵使威望颇高,也终究顾不得全局。
“你的想法,虽然粗略简单,可早在万年之前,它便就是了。”
赤广的愤怒,在听闻拓跋音言语的开始之间,就已平息,相反的,他那所剩无几的丝丝魂缕,波动而起的简单情绪,却已转化为浓浓的愁思,陷入深深的回忆里,其哀连绵持续。
“万年之前,在我和囚笼大阵化身一体之前,还是漫山遍野烈火征战之际,五陵众徒和古桐一族缔结的联盟,连连败退,在这原本生机盎然的源天世界,难有容身之处,只能龟缩于西部接近于自然天堑之地。”
“当然了,这片地方后来在囚笼阵成的时候,便化为了你们现在所处的五陵小世界,与世隔绝,和天堑相融。”
“在那个时候,在刚刚将阵线转移到了源天西部的时候,古桐老祖和我便已相继默契的着手布置战事惨败之后的后事。”
“几经商议,联合早已所剩无几的五陵所余之士,以及古桐一族残存大修,最终敲定了一项谋天大计。”
音色深沉,赤广隆隆的声音响彻在整个五陵小世界,缓缓的诉说起了当年之事,那些从未流传于五陵后世人以及古桐遗族之间的陈年往事。
“推演,一场从未有过的旷世推演,其声势浩大的程度,不说源天世界绝无仅有,就连源天之外,我们的故土乡里,也没有听说有修士敢于豁出性命,去做这件盛大悲惨之事。”
“那场推演,是对天地的抗衡,是所有参与者沆瀣一气,为了搏得一个绝处逢生的机遇而进行的逆天之事。”
“这不同于修士攫取天地之气,修炼己身的自我突破之事。这可是能够强行改变天地意志的绝无可能之事。这自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儿。”
讲到这里,赤广停顿了良久,祭台周围的五陵后世人,以及园丁、憎忱他们,就连对此事颇为不感兴趣,只想着搞清楚牙牙木他到底如何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消失无踪的尘天。
他们无不从中感受到了无限的压抑,以及隐隐的压制着的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