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忠诚提着自己的葫芦,把担子放在脚前,在等候大厅坐下来,身边是个一身青袍的男子,长眉入鬓,目若朗星,许忠诚立刻知道,这也是一个修行者,只是不知道对方的宗门和修为,当然,他对这种事也并不关心;两个人目光接触,互相点点头,便不再理会对方了。
片刻之后,等候大厅外传来一阵阵的喧哗声,随即脚步隆隆,一列队伍走了进来,有30人左右,都是白衣胜雪,面容肃杀,飘飘若仙,犹如出尘,但更吸引人注意的,是这些人身上那冷若冰霜、生人勿进的冷漠气质。
“是剑谷的人!”有人嘀咕着,告诫身边的同伴:“这些人都是疯子来的,千万别去招惹。”
许忠诚听说过剑谷之名,是剑修门派,或灵动、或刁钻、或狠辣、或飘逸的所有剑道类的功法,在剑谷中都有人修行,但不管选修的哪一种,那军中我独行、天地寻大道的气质,却是千人一面的;而且,剑谷中人与剑相伴,似乎也沾染了百器之祖的森寒之气、杀伐之意,除同门之外,别人非常难接近;其实,很多人不知道的是,即便是在剑谷中,这些人也是这幅德行,让他们像寻常人那样的偶尔说说话、聊聊天,甚至开几句玩笑,简直比杀了他们还难受,总之是一群怪人。
30人的队伍行动整齐,有如一人,堂而皇之的走进等候大厅,立刻,有一个男子一路小跑着迎了过来,和为首的两个剑谷弟子说了几句,脸上满是谄媚的笑容,随即引领着队伍,消失在了大门处。
隔着明亮的玻璃可以看见,这支队伍登上一艘飞舟,赫然正是许忠诚等一会儿要乘坐的哪一支,即将飞往九原城的飞舟。想想自己,还要等一会儿接受检票,然后才能登舟,而这些剑修却全然不用,便可知,相对于普通百姓,这些修者的高高在上,是随处可见的。
过了一会儿,那个给剑谷弟子引路的男子回来了,接下来开始检票,众人鱼贯而起,排成一队,准备登上飞舟。
飞舟长35丈,高6丈,最下层就是许忠诚这样的普通人的舱室,越往上,装修越豪华,乘坐越舒适,当然,船票的价格也越高,但这只是最基础的要求,最上层的舱室,绝不是有钱就能入住的,而是对身份,对宗门,乃至对修为都有着硬性的要求,否则,宁肯空缺,也绝不开放。
许忠诚所住的舱室,是四人间,而且是男女混居的,出门在外,当然不能要求太多,再说了,谁让你是普通人呢?很快的,几位同行的旅客也来了,其中一个赫然正是在大厅中见到的那个生得非常英俊的男子,对方显然也没想到会再碰到他,礼貌的点点头,笑了一下。
另外两位客人是夫妻两个,还带着一个孩子,5、6岁的样子,正是淘气的时候,挣脱母亲的手,撒欢小鹿般在小小的舱室中乱跑乱撞起来,夫妻两个很不好意思,做父亲的拉过儿子,在他屁股上拍了下,孩子半点也不怕,哼唧几声,又自顾自嬉闹开来。
许忠诚曾经有过照顾两个妹妹的经验,倒不觉得什么,另外那个修者,眼神中却是掩饰不住的厌恶和无奈,倒也怪不得他,这个年纪的孩子,有时候确实是很讨厌的。
眼看着快到出发的时候了,舱室的外面,忽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随即是一个冷漠的声音:“走开、都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