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海鹏高兴得叫道:“这下好了。南泽城的孩子们有救了。师父你说等咱们干成了这件大事,南泽城的人应该怎样感谢咱们,请咱们喝酒,还是给咱们银子?”
说到这里,长明道闷闷不乐,心有所想。
他们此番为了躲避奸王的追杀,才来到的南泽城,找寻隐居道人黄青浦,理应收敛行迹,低调行事,免得暴露自己的身份,引起奸王手下的注意。
焦海鹏说完话,才反应过来师父不高兴的缘由。
于是闭嘴不谈。
王彪又对白虎说:“我的朋友,你真可谓是雪中送炭,帮了大忙。你知道南泽城的孩子在哪,快带我们过去!”
这一次,白虎只是瞥了一眼,并未点头。
王彪诧异道:“怎么,你不愿带我们去吗?”
白虎点头,并打了一个呵欠。
焦海鹏壮着胆子,走上前来。
白虎见状,对他呲牙,低吼了几声。
焦海鹏面色一变,躲在王彪的身后,小声问道:“怎么回事,这白虎似乎不愿意带我们去找孩子?王兄,你们是同类,快想个办法,说服白虎才是。真所谓时间就是生命,孩子们在贼人的手上不知道遭受了什么样的伤害,可怜他们的父母还在家中等着子女归来。”
可怜天下父母心。
王彪亦非常同情那些丢失孩子的父母在煎熬中度过每一天,每一个夜晚,父亲连连叹气,母亲以泪洗面。
他双手伸平,下压。
此举是为了稳定白虎的情绪。
自从焦海鹏不请自来,白虎有些反常,不是龇牙,便是咧嘴,两颗獠牙,竟是那般锋利光亮。
似乎他不喜欢的人就是焦海鹏。
王彪示意焦海鹏原地不动,几乎用祈求的口吻,说道:“我的好友。一个幼小的孩子离开了他们的父母,被关在这座大山之中,多可怜啊!父母没有了孩子,多伤心啊!我知道你曾也是个母亲,应该能够了解这份痛。你是一只灵兽,不同于山林中的猛兽,你身上的母爱,曾经让我动容。我知道你还责怪我们偷走了小儿,但是,你要明白,那不是你的儿子。你的儿子已经死了···”
‘死’这个字刚说出口,那白虎大吼一声,前躯低下,作出“猛虎扑食”的态势。
王彪心头一凛,忙地解释道:“白虎,你冷静一下!咱们是朋友,难道你忘了么?你的孩子被害了,我无能为力,十分愧疚,虎死不能复生,你如何发怒都是徒劳的,作为一个母亲···”
焦海鹏这时被白虎一吓,重新抄刀,拉着王彪衣服,提防白虎出其不意的进攻。
长明道亦从后方走来,做好了杀虎的准备。
王彪却说:“二位且慢!我明白了。白虎此番前来,不是不想救人。她是怪我们,跟我们呕着气呢。只要我们跟她歉,她一定可以原谅我们的。”
焦海鹏哈哈大笑,说道:“王兄,你真把它当一个人了吗?让我跟一只老虎道歉,它能听得懂吗?”
说完,便听白虎又咆哮几声,紧接着浑身的毛发跟着竖立起来,怒视着焦海鹏,眼睛里满是杀意。
焦海鹏吓了一跳,手攥刀紧,人往后走。
王彪小声道:“快别说了,焦兄。你不懂白虎的心里在想些什么。我们可以试一下,如果被我说中,双方化干戈为玉帛,猗欤休哉?”
这时长明道走上前来,剑归于鞘,深深一揖,显得极有风度,说道:“白虎,我等闯入你的洞穴,带走小儿,实乃不得已而为之。那小儿孤苦伶仃,乃是人类的孩子,柳将军之子,你认错人了,全系一场误会,人虎殊途,你无法赋予它成长。如果可能,你若对孩子无害,我等可以容你们见上一面,你觉得可好?”
此言一出,那白虎仿佛在佛前受了感化,不再呲牙,也不再咧嘴了。
眼中出现了一抹平静,好似一泓幽蓝的池水。
焦海鹏露出笑脸,说道:“师父,你老人家真厉害,不仅能把坏人打得落花流水,居然把白虎也制得服服帖帖。”
岂料,那白虎听到这些阿谀的话,又重新发作,向焦海鹏低吼一声。
焦海鹏一愣神。
王彪急忙上前,堵住焦海鹏的嘴,打过噤声,说道:“看来咱们三个人中,最不讨白虎喜欢的,就是焦兄你了。劳烦你忍耐片刻,不要开口。白虎即是要见小儿,我看咱们只好让她如愿。”
焦海鹏嘴角动了一下,一看白虎冷峻的双眸,欲言又止。
长明道则说:“那不太现实,我们进山已有些时候,此刻回去,来回便要耽搁不少时间,而且城中全是百姓,白虎如何跟我们回到城中,岂不是吓坏了他们?莫不如等我们跟随白虎,救下了所有孩子,抓到罪魁祸首之后,在于晚间将长歌抱出来,与白虎相见。王兄意下如何?”
白虎这时显得很焦躁,前蹄在地上刨了几下。
王彪想了想,说道:“道长言之有理,退一步来讲,只看白虎的意思了。”
长明道面带和善点点头,没有说话。
王彪转头向白虎说道:“朋友,如果你信得过我和道长,我们说到做到,准让你和孩子见面,不过,来去南泽城太远,城中丢失的孩子又在咫尺之间,多浪费一刻工夫,孩子们便多一份危险,所以我们最好还是能够先救出孩子。”
白虎不答,原地走了几圈,像极了人思考的模样。
过了片刻。
虎头一点,便向身后走去。
王彪喜道:“道长,焦兄。白虎同意了咱们的意思,先去救孩子,我们跟着她走。”
长明道心中未尝不对这样具有灵性的白虎起了惺惺相惜之念。
人与虎之间,达成了默契!
焦海鹏亦说:“这老虎有时候比人还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