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明道被王弼臣壮志豪情所感染,当即生出无限之慨。
他是理智的。
意欲对付童忠,只靠一人、两人、几十个人,不啻蜉蝣撼树,还需联合江湖上其他正义之士,组成联盟,制定谋略,方可一蹴而就。
长明道遂拱手相劝,说道:“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白白丢了自己一条性命。王老哥,这又是何苦呢?柳星元蒙受不白之冤,童忠老贼作恶多端,纵然让其多活几天,时间终将会给世人一个满意答案。何况···”说到这里,声音戛然。
有一事,长明道隐瞒王弼许久!
眼下,时机已到,再无不说之理。
王弼臣叹气道:“道长,你不要说什么了。我一把老骨头,还能怎样呢!好生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倘若再让童忠活十年,只怕那时,我已离开人世了吧。既然道长是心怀大志之人,且有高强的武艺,我只得托付道长,倘有一日,寻得机会,杀了奸贼,为柳将军,为我儿报仇雪恨。”
长明道哼道:“不错,此等奸贼不除,大好河山,必倾于他手,待我护送小儿到地,便要去联系江湖上的朋友,共索这老贼狗命不可。老兄,你切莫灰心丧气。听我的话,择一安全地方,住下来,慢慢等待吧。”
王弼臣深知长明道本事高强,江湖中鲜有对手,乃一尘绝骑,万中无一。
要杀一个奸王,又有何难?只觉未来可期。
他不禁重拾壮志,说道:“道长,你话出如山,老朽毫不怀疑。只是我一身孑然,无亲无故。两儿皆亡,天大地大,只怕没有我容身之所了。”说到这里,复又凄然。
这时,长明道看了王大宝一眼,计上心来,便道:“老兄错矣!天宽地阔,你自有去处。”
焦海鹏立在一边,挠挠头,问道:“师父,莫非要王老哥去天山么?”
长明道摇头道:“非也非也。天山路远,旅途跋涉,气候极寒,若无半点武功,消受不起?何况,天山一脉,人去屋空,少人陪伴,王老哥岂不寂寞?”
焦海鹏很不懂了,一直努嘴。
王弼臣好奇道:“张道长,那你说的又是何处呢,我听你吩咐便了。”
哈哈哈···
长明道捋须而笑,白虹剑倏地挽个剑花,指向宋大宝,叱喝道:“你这小厮,可听明白了么?还不起来?”
白虹剑冰凉扑面,剑尖咫尺毫厘,险些刺到宋大宝鼻子上。
宋大宝往后一躲,惊道:“道长,有话好说。”
长明道冷冷道:“方才听你说起柳星元,似乎良心未泯,有意饶你一命。从此以后,我劝你莫要残害百姓,尽去劫掠那贪官污吏,劫富济贫,岂不为美?”
宋大宝一听,双眼放光,赶紧跪拜,感谢长明道不杀之恩,连连说道:“道长所言极是。以后,我绝不欺压百姓,再干杀人越货的勾当,劫富济贫。当一回江湖豪侠,也不枉生而为人,对得起父母给咱们的筋骨了。”
这话,把孔杰听得一愣一愣,他也磕头,说道:“小人跟着老大,老大做什么,我就做什么。谢谢道长,手下留情,饶我狗命。”
长明道哼了哼道:“两个小儿,休要诳我!你当我是谁?倘然你们日后背弃诺言,重操旧业,让我知道,定斩不赦。”
宋大宝与孔杰面面相觑,皆想:“道长谁呀?”
王弼臣听出端倪,却也不问。
长明道向王弼臣一行礼,打个躬,态度款款,说道:“王兄,实在抱歉了,你知我所带来的小儿是谁?他就是柳星元之子,柳长歌!吾乃‘天山道人’长明呀!皆因一路受到奸王手下追杀,不敢轻易透露姓名。直至现在,我不得如实奉告了。王兄,莫要怨我才是。”
王弼臣老眼呆呆,一时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