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枬span半个月前的深夜,平丘县的一个棋牌馆。
厅子里烟气弥漫,哗啦哗啦到处都是搓麻将的声音,在这棋牌馆最里面的一个小隔断,只有李盛龙和宝树来二人。
两个人一口接一口吐着烟,熏得一片幽蓝。
“你是不是对双百市场有什么误解?八竿子、八百竿子,那是你能打到的事?”
“龙爷,真要是把双百就理解成两个一百,那可就是死脑筋了,它可不是下电影那样,到了一百就停。”
“好,假如全国有两千,就能轮到你曲家营了?”
“龙爷,你还是没明白我的意思,双百市场根本上说它是国家的全面扶持,只要有利于出货的都会得到照顾。龙头扶持个千八百万,大虾大蟹什么的只要有劲头有前途,不也得有个大几十万上百万?”
“直接说吧,你想干什么?”
“可不是我一个人想干什么,老杜丸子平头我们几个已经调研好了,参照了青南几个县的操作,发现我们几个的批发市场比青南那些更有优势!”
“什么优势?”
“空间,我们的改造空间更大!”
李盛龙不由大皱眉头,“你的意思是让政府花钱帮你们改造?”
宝树来眉毛一挑,透着李盛龙领会不到的得意,“怎么能说是帮呢?这可是政绩工程呀!双百市场是一盘大棋,但指望全国两百个就撑起局面是不现实的,我们几个农贸市场的改造,相当于支流的改造,支流顺畅了,才有洪流嘛!”
“再者说了,最近这五年,尤其最近这三年,老杜我们几个的行情你都看在眼里。但凡手头宽裕点,曲家营我早就给它升级了。”
碍于自己和同兴的往来,李盛龙心知这话说得属实够隐晦了。
“龙爷,有的事咱认了,我们不和大厂子争。我们几家设施陈旧,早就跟不上形势,但我们一个个所在的位置、这么多年的固定流动,你能说它不重要吗?政府会放任不管吗?”
“宝总,双百市场可是快有两年的工夫了,早前你怎么不张罗?”
宝树来倏然目光锋锐,“早些不张罗,是钱落不到咱这块,上面也轻易不砸钱。可明后几年太不一样了,我认识一个搞工程的朋友,他说国家现在到处撒钱,他们都开始膨胀式的招人了。双百市场本质上也是基建,说白了不就是把这些搞活好让人们多花钱嘛,政府怎么会不重视?咱不求攀上国家的款,可政令一出,地方就得随从,怎么跑得了农贸市场的改造?”
在李盛龙看来,这么多的话,宝树来至少有一句说得很对,那就是改造空间。
至今还在通行的棉被车、还在沿用新世纪前的产销路子,市场外的脏乱不因岁月更易而改变。这等空间,钱花少了都改造不得。
而从李盛龙的眉宇,宝树来已彻底明了,这眼前人早非原来的龙爷,那个最讲义气为兄弟们撑场子镇场子的龙爷,那个颇有几分江湖豪烈敢踏地盘一脚立马声势悍然的龙爷,一去不复返了。
“龙爷,我们都知道几个县的上面,你都有老熟人,帮帮忙把老杜我们几个的改造方案递一下,这可比我们硬着头皮往上通利索多了。再说了这是各行其道的事,大厂子龙腾虎跃,我们图个生龙活虎也没错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