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就在张石旁边的监牢里,一声低沉的声音传来。
冯云走了过去,看向牢中的老者:“不知谷长老有没有话要我转达王海长老?”
谷存善张嘴欲言,出口却变成一声叹息,随后朝冯云说道:“请转达王长老,若老夫无法回宗,还请殿主替老夫照顾膝下几名劣徒。”
冯云心中一叹答道:“冯云一定带到。”
告辞了张石等人,冯云与赵永福在周尘的陪同下出了黑雷狱。
两人走在路上,冯云还在思索刚才一行得到的各种消息,沉默地跟在前面的赵永福身后。
突然,赵永福停下了脚步,正在思考的冯云根本没注意到,依旧朝前迈步,直到撞上前面赵永福那温温软软的身上。
赵永福顿时被他撞得一踉跄,冯云也发现了不对,赶紧一伸手将赵永福抓住。
“哎哟。”一声娇呼传来。
冯云赶紧放手,并躬身赔礼道:“抱歉抱歉,赵姑娘你没事。”原来刚刚情急之下冯云抓住赵永福的肩膀,力气不禁大了些,他现在已是扛鼎大成,十来万斤的气力不是盖的,哪是一个小姑娘受得住的。只是这么“轻轻”一抓,赵永福的肩上可能就已经留下了青紫。
冯云歉意极了,先是撞了别人,之后又抓伤了人家的肩膀,一来就把赵家的千金给伤了,这可如何是好。
赵永福一边揉搓着肩膀一边没好气地看向低头认错的冯云,她也知道刚刚是她突然停了下来,才让后面晃神的冯云撞了上来,于是只是轻哼了一声,并未大发脾气。
“我没事,你起来吧。”
冯云抬起头来,看向赵永福,赵永福此时脸上又羞又怒,但大族修养让她表现地十分克制。
“不知赵姑娘突然停下是?”
赵永福轻咳一声答道:“我只是想问问你为什么那么有信心,觉得能还那位张石师兄一个清白?”
赵永福好歹是豪门千金,就算是眼界有差,但又怎么会是傻子,这么大的事怎会全由一名内门弟子策划施行,在她眼里张石恐怕只是被朝晨殿派出来顶罪的罢了,不过是那位可恨的朝晨殿殿主的断尾之计,然而张石即便无辜也必然会成为牺牲品。小姑娘心中虽然没有放过张石一行人的想法,但想着要牺牲无辜还是有那么一丝丝的不舒服。
冯云笑容微敛:“信心吗……不过是但行好事,莫问前程罢了。张师兄和李师姐于我多有照顾,总要奋力一搏才行。”
“那位李师姐莫非不是朝晨殿弟子?”赵永福好奇道,她先前听冯云二人的话,貌似他们提到的这位李师姐和丹鼎殿的滕殿主有关。
冯云点了点头:“李师姐并非朝晨殿弟子,而是滕殿主的亲传弟子,也是丹鼎殿的大师姐。”
“我听说丹鼎殿和朝晨殿……”小姑娘的好奇心狂跳,一时间连肩膀上的疼痛都忘了。
冯云不禁遗憾道:“张师兄与李师姐虽然分属两殿,但都是自小入山,也算青梅竹马,可惜天不遂人意,他们两情相悦却被宗内情势所困,平时连见面都不被允许,只能在书信中以寄相思。”说着还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眯缝着眼睛看着赵永福的神情。若是能博得这位赵府千金的怜心,说不定之后在赵府打听消息也能顺利一些。
说到这里,冯云不禁想起了刚刚张石那番复杂的神情,还有李慕瑾的还俗之念,他一直没向张石问过他对李慕瑾的想法,一是怕答案可能并非他与李慕瑾所愿,二是怕突然的提起反倒给张石更大的压力,一边是师门所累,一边是美人情深。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没来由的冯云想起了曾在凡俗时书中看到的一句话,那时他不知其意,此时却是百般滋味,当年他与雪兰又何尝不是呢。
赵永福听罢,眼中泛起莫名神采,随即又看到出神的冯云。
“莫非他也有恋人?不是听说大宗派里人人向道,很少提及情爱之事吗?还是说灵台宗不一样?难、难道他也喜欢那位李师姐!”赵永福一双明眸瞪得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