骏篙立刻来了精神,探着身子问道:“你说清楚点,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
“太尉,根本不用他们冲锋陷阵,只需要步步为营即可,太尉可传下将令,不许合围大军主动出击,只需守,不许攻!”
“牧贼不可能坐以待毙,必然会主动进攻,攻一处,一处守三处进,攻两处,两处守两处进,以此类推,逐步将贼人们逼往一地。”
“这个过程肯定会耗费大量的时间,但正好可以方便太尉从别的州府重新调集精兵。”
“等到时机成熟时,我方精兵骤出,牧贼那时早已精疲力竭,又无辗转腾挪之地,焉有不败之理!”
你还别说,这个主意真的不错,几个州牧都沉默不语,骏篙坐在上面察言观色,知道他们认可了翏沛的话。
忍不住叫了一声好,一脸欣赏的看着翏沛,他现在已经不求一战而胜,能稳稳当当的赢下来,那也是好的。
“诸位大人,你们意下如何?”骏篙笑着问道。
“回太尉,主意倒是不错,只是这样一来,四州空虚,一旦牧贼犯境,我们以何抵挡?”庞州牧说出了大家的疑虑。
“大人不必担心。”翏沛解释道,“大人请想,只要四条防线不破,牧贼怎能犯境?”
“大人再想,如果大人现在不这么做,牧津云肯定会主动兵犯四洲,到那时,大人就能抵挡得住吗,莫不如兵集一处,布下四面防线,方能保境安民。”
四个州牧沉思了一阵,又彼此低声交谈了很久,这才附议了翏沛的主意。
骏篙大喜,立刻传下了将令,命四州紧急集结大军,甭管是辅兵还是乡兵,只要是兵,尽快集结至边界待命。
待集结完毕后,马上四面合围,逐步将牧贼压缩至一处。
可能有人会问,一州之地何其大,辉州边界漫长,靠区区的八百万人四面合围,能围住吗?
还真能围住,边界漫长不假,但大多数的地方都是高山峡谷,野原禁地。
那些地方人迹罕见,根本就无路可走,有些地方甚至都无法飞越,更别说大军步行通过了。
能走的路就那几条,所谓的四面合围,可不是地图上的合围,放在实际环境下,并不需要处处驻守。
将令下达后,各州紧急动员,大批军队齐聚边界,一张针对牧津云的大网,悄然撒开。
晨浩天已经气得暴走。
丞相唐正泉,司徒吕望,司空解空元,全都垂首而立,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生怕一个不留神,替骏篙顶了雷。
“废物,该死的废物!”晨浩天大骂道,“没用的东西,蠢货,十足的蠢货!”
晨浩天骂了半天,见三位当朝阁老一个个作壁上观,心里面有些不高兴了。
我在骂骏篙,你们倒是劝解一下呀,光知道看热闹,不知道给本王找个台阶下吗,难道真想逼着本王杀骏篙吗?
唐正泉偷着察言观色,觉得差不多了,骏篙是大王的宠臣,君臣俩一千多年的情义放在那里,哪会那么容易的翻脸无情!
该给大王找个台阶下了,否则的话,大王下不来台,骏篙好不了,自己同样也好不到哪里去。
想到这,越众而出,躬身对晨浩天说道:“大王息怒,骏太尉一时不察,中了贼人的奸计,并非是他一个人的责任。”
等的就是这句话,晨浩天重重的拍下桌子,大声喝问道:“老丞相,你还替他辩护,你说说看,怎么不是他的责任?”
唐正泉心里面直骂骏篙的娘,你个老小子惹出来这么大的麻烦,害得老夫还得替你收拾残局,这叫什么事啊!
大王提问,他不好不答,躬着身子继续说道:“大王请想,骏太尉奇兵突袭,本是一招良策,怎奈前哨营、探马营昏蒙,对敌情查勘不力,这才令统帅中计。”
“骏太尉虽然有错,但主要错在用人不力上,被手下人愚弄,此错虽不可挽回,但也有情可原。”
有了唐正泉开头,吕望和解空元也急忙出班,当朝三位阁老一起替骏篙开脱。
晨浩天的脸色好转了不少,语气也平缓下来:“骏篙现在何处?”
“大王,骏太尉已经拔营返回了延州。”唐正泉如实回复道。
晨浩天的脸色又阴沉下来,耐着性子问道:“他不思进取,怎么返回了延州,他这是想做什么?”
“大王,老臣认为,骏太尉此招高明,牧贼授首,指日可待!”
“哦,老丞相为什么这样说?”
“大王,上一战我军之所以小败,有一个不得不提的原因,那就是牧贼狡诈无比,在辉州地界内东躲西藏,骏太尉急于剿匪,这才误中了牧贼奸计。”
“如今,骏太尉改弦易辙,采取四面合围之计,逐步将牧贼赶往一处,再一举予以歼灭!老臣认为,此计大好,那牧贼再有奇谋,也难以逃脱这个围阵,其授首伏罪是必然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