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寡妇就像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无论陈子钦使出什么样的解数,那个寡妇也没有松口,或许在她的眼里,陈子钦就是一个玩物,不配得到什么。
看着已经撒手人寰的寡妇,那张苍老的面庞密密麻麻的皱纹,就像是被蛆咬过一样,炎热的夏天,让这具成就的尸体更快腐烂。
陈子钦决定铤而走险,他买通了一个神父,将寡妇一半的资产作为许诺,让他主持自己和寡妇的婚礼。
于是在不久后的一天,寡妇的尸体被推到了教堂,在亲友们诡异的注目下,活人和一个死人,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一个年轻人和一个老年人,就这样完成了婚礼。
至于那些质疑声,也被他用寡妇的遗产堵住了声带,最后他获得了一个贵族的身份,但是却只剩下了少得可怜的遗产。
身边留下的,也只有冯特一个人而已。
冯特永远也忘记不了,在那个暴风雨的夜晚,浑身湿透的陈子钦,站在雨中,发泄着压抑已久的欢喜。
为了这一刻,他失去了一切,也终于在这一刻他得到了想要的一切。
“老冯,你为什么不走?你为什么不走?为什么?”状若癫狂的陈子钦又哭又笑,一身泥泞,走到冯特面前,紧紧抓住他的衣领问道。
“俺是个粗人,让你给俺饭吃,俺就一辈子跟着你。”冯特用着浓重的山东口音回答的这个已经疯魔的男人。
“我管你一辈子的饭,我管你子子孙孙所有人的饭。”冯特咆哮着站在风雨中,看着眼前的男人,许下这个承诺。
“那俺跟着你,俺子子孙孙都跟着你。”冯特听完撩袍,跪在地上磕头。
“我以大英帝国伯伦特子爵的身份,恩准你们家世世代代跟着我混饭吃,从今以后,你就是冯特一世。”陈子钦走到树旁折下来一根枯枝,随后搭在冯特的肩头郑重的宣布。
“谢谢大老爷,谢谢大老爷。”冯特的头磕在泥泞的地上,主仆二人在这风雨交加的夜晚定下了承诺。
在之后的岁月里,陈子钦凭借着无辣的眼光和恶毒的手腕,积攒了庞大的财富和人脉,而作为管家的冯特,则是他身旁的白手套。
但是陈子钦终究是一个外人,他无法混进大英帝国的贵族圈,那些庞大的财富,非但没有稳固他的地位,反而让他变成了每个人都想割下来的肥肉。
而这一切的导火索,就是当初冯特把原本的男主人推下楼,使得陈子钦毅然富可敌国,甚至可以坐在餐桌上和高贵的大英帝国女王谈笑风生。
最后陈子卿为了保全冯特一家,散尽了大半的家财,即使如此他也没有怪罪这个管家,当时他们都已经是走过了半个多世纪的老人,也都有了新的子女。
即使他们已经垂垂老矣,即使他已经散了一半的家财,如战争困局中的大英帝国,依旧要吸干他的每一滴血。
为了保全一家老小,他不得不再次散尽家财,但此时的他,也已经身染重病。
他在临终之前,他握着冯特的手。双眼回光返照似的再度澄清,用最后的语气说道:“我跟这帮二鬼子斗了一辈子,我们斗不过他们,我死后你就收拾家里,把孩子们带回国去吧。人这一生,最难的就是落叶归根呐。”
“好的,老爷。”听到了这句回答以后,陈子钦安心的闭上了双眼。
冯特带着自己和陈子钦的孩子要离开大英帝国,再次受到迫害,他不得不让自己的孙子去换回老主人的孙子。
到最后,只剩下冯特夫妇和智障儿子三口以及陈子钦的儿子孙子离开大英帝国,但是造化弄人,在公海上遇到了海盗。
他们一行人,最后来到了美国,这个崭新的帝国,给了他们新的生命希望。
陈子钦的儿子也确实是人中龙凤,很快就构建起了一个商业版图,但是冯特自己的儿子在给他留下一个小孙子西蒙,就和妻子双双出了车祸。
冯特去世之前,他说的最多的也是要照顾好主人一家,年幼的西蒙深深记住了爷爷的话,陈子钦儿子也待他极好。
但是他自己的儿子,却已经不想再履行那吃饭的承诺。
西蒙·冯特的身材很高大,但也很瘦弱,是在经济危机中,为了给柏雅省下粮食,饿出来的。
等到他四十多岁的时候,才娶了一个妻子,生下了冯仑,但是两家人的故事,却也在这个孩子的身上发生了分歧。
尽管老管家已经把车开得很慢,但他们还是在暴雨中又回到了诊所。
“你走吧。”老管家说着说着,像是也想通了什么,把车停好以后说到
“爸?我”冯伦不是第一次听到自己父亲说出这个故事,但此时心中五味杂陈,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夜雨风寒,冯仑拖着残破的身躯,爬坐在诊所的台阶前,看着远行的车辆。
他永远无法理解父亲心中的执念,就像父亲也无法理解他对绘画的执念一样。在那些原本隐藏在人们心底的矛盾,因为天启之变,再度惊起波澜,再一次被激发。
或许在冯仑眼中,他的父亲就像是一个年老的吸血鬼一样,永远趴在他身上。渴望用自己身上新鲜的血液来,供养那个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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