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纸厂建成之后,陆垚一直惦记着报纸的事情。
彩票已经很能证明造纸厂的印刷能力,在之前他找石匠刻彩票数字的时候就让他们着手去刻印刷字体了。
陆垚也没有让他们去用什么名人的行书,统一用宋体就好了。
说是宋体,北宋这个事情还没有出现这个字体,等到陆垚将宋体写出来之后,那些老石匠都赞叹陆垚一手好字。
第二日清晨,陆垚吃过早饭之后就急匆匆地走出了陆府。
今天他的目标是苏轼,既然苏轼很憧憬报纸的诞生,那就让他今年亲眼去看看报纸是怎样印刷出来的。
陆垚还没有去苏轼的家中做过客,几番询问之后才得知他们一家三口租住在护国寺呢。
护国寺也是一个寺庙,里面有很多的和尚,不过寺中有不少的空房,专门就是为了这些进京赶考的学子们准备的。
这些学子身上没有多少银钱,租住在护国寺是他们唯一的选择,一月只要三百文,在汴梁再也找不到比这里更便宜的地方。
陆垚敲响一座僧房,房内传来了应答声。
“谁啊!”陆垚一听声音就知道是苏洵。
苏洵一看是陆垚来了,立刻将他迎了进来。
地方很简陋,像他们这种入京无亲无戚的人,能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已经很不错了。
茶肯定是没有的,陆垚也不喜欢喝宋朝的茶。
苏洵为陆垚倒上一碗凉水之后,去干别的事情去了。
看着苏洵倒弄着锅碗,不用想就是去煮饭。
像苏洵这样在护国寺中自己做饭的人不在少数,毕竟汴梁的吃食这么贵,不可能天天去下馆子,还是自己烧来比较划算。
陆垚喝了一口冬天的凉水,忽然意识清醒,这可是提神的好东西。
进入了内房就看见苏辙正在看书,见到有动静,转头看见是陆垚依靠在门框上,只是轻微点了一下头之后,又自顾自地看书去了。
这是将自己给忽视了?
陆垚有些无语,虽说一日之计在于晨,但不能连个招呼都不打吧,自己或多或少也算是一个客人吧,最少要问一句吃了没吧。
对于苏辙这种看书已经入迷的人,陆垚不和他一般见识。
要问两个兄弟的区别有多大,就要看苏家的这两个。
老二在沉迷读书,老大却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不是还有鼾声响起。
陆垚也是很佩服苏辙,在这种环境也能看得进书。
不大的屋子摆放着两张床,一个仅供一人睡的床应该是苏洵的,而这张略大的应该是苏家两兄弟睡得。
陆垚实在想不到这两个人睡在一起会挤成一个什么样子。
陆垚坐到床榻上,将冰冷的手掌伸进了温暖的被窝,然后再伸入苏轼的衣服。
苏轼瞬间被冻醒,不由大喊道:“子由你好好读书便是为何作弄为兄,为兄又不用像你这般死读书。”
陆垚在前世总是喜欢这么作弄他父亲起床,现在这么做依旧是同样的味道,这古人和后世人也没有什么区别嘛。
苏轼看清作弄的人是陆垚之后,露出幽怨的眼神,又继续躺下,嘴里咕哝道:“陆二郎啊!扰人清梦可不是君子所为。”
陆垚那还能让苏轼继续睡,直接掀开了被子,一股刺骨的冷风从门外吹进来。
苏轼整个人卷曲成一团,瞪大眼睛看着陆垚,“你干嘛啊!我会得风寒的。”
看到苏轼的表情陆垚忍不住哈哈大笑。
笑得他全身都没有了力气,捂着肚子蹲下,一手扶着床榻不至于让自己跌倒。
“笑够了没有!”苏轼知道自己这觉是睡不成了,胡乱地往身上套着衣服。
笑够的陆垚,扶着床榻站起,推搡了苏轼一下,“太阳都要晒屁股了还想着睡呢,这时候农家百姓都从地中干完一趟事了。”
苏轼瘪了瘪嘴,狡辩道:“他们几时睡,我几时睡,我可是彻夜读书来着,他们能比吗?”
“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人不成,你纯粹就是懒。”
苏轼看到自己的谎言被拆穿,也不作任何解释,将系带系好之后,两腿一盘靠着床边,打着哈欠问道:“说吧,这么找我有什么事情!说来你这几日还挺忙的,都不见你的身影,去陆府问也是说你出门去了,去了哪你家下人也不知晓。”
“不在家肯定是干正经事去了。”陆垚呷了一口冷水之后全身抖擞。
苏轼轻哼了一声:“殴打辽使也算是正事?”
陆垚闹了个大红脸,刚装出来的杯就被啪啪打脸,这兄弟之间的友谊小船,说翻就翻啊。
“打辽使怎么就算不得正事,他挨了我一顿打之后连增岁币的事情都不敢说,灰溜溜地跑回大辽去了。”陆垚解释道。
苏轼对陆垚竖起了一根大拇指,“别的不说,你这件事情做得不赖,换作我肯定是不敢动手的。你可知道当你殴打辽使的消息传到护国寺之后,那是一片沸腾。那些学子就没有一个不是夸你的,还说你是好汉子。说满朝文武还没有你的一双拳头管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