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竟然如此大言不惭!”铁大师的黑脸上透出了微微红色,显是已经怒极,若不是会场中人非富即贵,他恐怕就要忍不住对时韵动武了。</p>
时韵已经放开,再无丝毫顾虑,乃笑道:“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说的话是对的,前辈的境界不错,但制器技巧的确不怎么样,也就是三流水准。”</p>
铁大师怒极反笑,“照你的说法,什么样的兵器才可以称为一流,什么人才是一流的制器大师?”</p>
时韵看了一眼王想,道:“一流的制器大师嘛,小女子倒是认得一位,可惜他多半不愿意出面,所以很遗憾,您大概是见识不到了。”</p>
铁大师还没说话,他身边的一个年轻人忍不住插言喝道:“你拿不出证据,凭什么信口胡扯,我师傅的名声天下皆知,岂容得你一个小丫头来污蔑。今天你若是没个说法,我师傅不跟你一般见识,你道咱们这些做弟子的会放过你么!”</p>
其余几个年轻人大概也是铁大师的弟子,闻言一起鼓噪,那架势似乎是时韵若不道歉,就要当场教训她一顿才肯罢休。</p>
张仪在旁边给了铁大师一个眼色,意思让他约束弟子,哪知铁大师装做没有看见竟是理也不理,只是不住冷笑。</p>
张仪心中来气,暗道:“人家既然敢出来说话,不是身怀绝技,就是后台硬朗,给个台阶下你还拽起来了,真以为你这几件东西是神兵利器了?也罢,且由得你们去闹,关键时候只要主人一到,什么事还不能摆平么!”</p>
时韵微微一笑,道:“一流的大师虽然不肯出面,但二流的人还是有的,前辈可是要考考她么?”</p>
“哦。”铁大师冷笑道:“听你这话,这位二流的制器大师就在这里了,不知是哪位高人,铁某倒是想要见识一下。”</p>
铁大师故意拖长了“二流”两个字,眼睛却看着时韵身边的王想,王想是会场中唯一一个还闭着眼睛的人,明眼人如何看不出他就是时韵一路的。</p>
众人正在思索这年轻人是何方高人时,哪知时韵却笑道:“前辈谬赞了,大师二字,小女子实不敢当!”</p>
铁大师怔了一怔,“就是你?”</p>
时韵微微点头。</p>
铁大师纵声大笑,但脸上却并无半点笑意。</p>
“前辈因何发笑?”时韵眨着眼睛问道。</p>
铁大师停下笑声,指着时韵喝道:“你上来!既然你自认比老夫高明,好,我要与你赌斗!”</p>
“怎么个赌法?”时韵问道。</p>
铁大师咬紧牙根,由齿逢里迸出话来,“你我现场制器,然后比较优劣,输了的,永世为对方之奴,在场的各位都是证人!”</p>
众人大哗,张仪皱了皱眉,轻声道:“这个,不妥吧!大师何苦为难一个小姑娘家,便是赢了,您也没什么好处啊!”</p>
铁大师实是气极而言,话一出口,已知大为不妥,真斗了这一场,无论输赢,他的名声都算是毁了。但这时已然骑虎难下,唯有盼时韵害怕,就此认输,那时局面还有望收拾。</p>
“哼,老夫本来也不愿以大欺小!”</p>
众人心道:“你也知道!”</p>
“不过这小丫头辱我太甚,老夫岂能善罢甘休!”铁大师冷笑道:“你若是恭恭敬敬地道歉,再给老夫磕上三个响头,那便罢了。否则,就让老夫看看所谓二流大师是什么水准罢!”</p>
场中所有的情况都落在王想的“眼”中,起先时韵出言确有冒失之处,不过她怎么也还是个十来岁的小姑娘,这铁大师好歹也是有年纪的人了,却不依不饶,受不得半点批评,心胸如此狭窄,真是不知道他那身修为是怎么练出来的!</p>
时韵本来是恬淡之人,跟着王想久了,却渐渐也受到了他的影响,要让她给一个老人家磕头,本来也没什么,但在这样的情况下,那是绝不可能!</p>
时韵将心一横,便往台上走去,“赌就赌,怕他作甚!”</p>
哪知刚走了两步,见众人都盯着她,一时竟然心怯,又停了下来。</p>
王想打了个哈欠,睁开了眼睛,便向闻人解琴等使了个眼色。</p>
四女心领神会,一齐站了起来,将时韵围在当中,闻人解琴道:“他有弟子帮手,也让奴婢服侍小姐吧。”</p>
时韵心中大定,再不犹豫,快步朝台上走去。</p>
众人早已看见了闻人四姐妹,四女坐着的时候还不觉得如何,这一行动,竟然整齐划一,一模一样。四女虽然不大,但久居妓寨,又受过专业训练,一举一动都透出了贵族般的优雅。众人一齐大赞,“真极品也!”,对时韵和铁大师反而没那么关注了。</p>
上得展示台,正主还没说话,闻人解画看了看散在台上的那几个铁大师的弟子,皱眉喝道:“你们,到那边去,满身臭汗,没的熏到了小姐!”</p>
其实那几个年轻人哪有那么不堪,早知交易会尽是贵人,岂有满身大汗上台的道理。闻人解画是不满他们先前叫嚣要收拾时韵,故意找茬来的。</p>
那几个年轻人大怒,“臭丫头,嘴巴放干净点!”</p>
闻人解画眼中射出寒芒,“我再说一次,走开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