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秋时节的天气,清冷中带着一丝萧然,遍布枯黄的树叶,代表着这一年,生命正在回归静止,而在归元城外,赵谌与安亦奇共十二人,前往归元城城下,在早已建好的营寨之中,等待着岳飞到来,赵谌连同十一人皆戴斗笠,将面容隐藏起来,将这次会面主要交给了安亦奇,出发之际,有一好似总是睡不醒的白须老者,也一同而来,赵谌虽然奇怪此人的身份,但既然安亦奇没有提,赵谌也没问,那白须老者好似有意无意的看了赵谌两眼,大大咧咧的坐在安亦奇身边。</p>
晌午时分,岳飞带人如期而至,随行只有二人,一位乃是满脸胡须的大汉,面容狰狞,想必定是岳飞手下虎将牛皋将军,另一人皮肤略显黝黑,身材魁梧,满脸刚毅之色,想必乃是岳飞手下王贵。</p>
赵谌站在安亦奇身后,不动声色的观察这位名族英雄的长相,雄姿英发,虎目炯炯有神,高大魁梧但并无粗狂的感觉,巧妙的将书卷的气息和杀伐的英武融合在一起,让人顿生钦佩的感觉,现在的岳飞经过多次大战的洗礼,少了一份轻狂,多了一份沉稳,不愧是一代名将,光是气场便着实不俗。</p>
岳飞坐在谈判桌上,身后牛皋,王贵分立左右,牛皋看到安亦奇身后数人,出言讥讽道:“想不到人称晟阳君的安亦奇乃是胆小之人,说好谈判,还带这么多人前来。”</p>
那白须老者忽然接口道:“你就是人称牛蛮子的牛皋吧,果然不懂规矩。”</p>
“你个老东西,我…”牛皋乃是火爆脾气,怎会受如此鸟气,虽然是他讥讽安亦奇在先,但被岳飞出言制止。</p>
“牛皋不得无礼。”岳飞道。</p>
岳飞抱拳一礼,看着安亦奇道:“安壮士,在下岳飞,乃是宗帅手下之将,此次奉命前来招安舒州军,本将前来,是听闻安将军乃是抗金之义士,为百姓出力甚多,然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还请安壮士放弃与朝廷对抗的想法,只要安壮士愿意为朝廷所招安,岳某定会为这十余万力主抗金的将士请命,让安壮士手下军士全部加入朝廷军中,抗击金兵,收复失地。”</p>
白须老者哈哈大笑:“我等就如同当年勤王的秦凤军一样,如同被招安的梁山一样?”</p>
岳飞眉头一皱,淡淡道:“此乃政治,本将不好妄自评论,何况新皇上位,百废待兴,皇上定然会励精图治,力主抗金。”</p>
白须老者忽然表情一肃,质问道:“我有一子侄,名唤李马,救过新皇性命,可惜我那子侄,先是被毒聋弄瞎,砍去双手,防止其泄露曾经救过赵构之命,只为保住一个编制的神话,请问岳将军你嘴中所说的赵构真的乃是仁君。”</p>
岳飞有些难以回答,若是说这些乃是杜撰的骗局,岳飞心中也没底,尤其看到白须老者眼神之中饱含着愤恨,这种话更是说不出来,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作答。</p>
白须老者接着道:“新皇虽然起用李纲等一批主战派,那只是因为这些人乃是朝中元老,可以巩固社稷,一旦新皇坐稳了江山,这些人便是用完后舍弃的棋子,包括岳将军在内,同样如此,新皇并无抗金之心,还是请岳将军弃暗投明,加入舒州军好了,我家安将军定然会将主帅之位让给岳将军一力抗金,但若是被朝廷招安,恐怕我等没那个胆子,我们不会拿着十余万将士的性命开玩笑。”</p>
赵谌看向白须老者,此人既然对李马之事如此清楚,定然是李马的亲属,赵谌也同时想到这白须老者定然是怂恿安亦奇独立之人,安亦奇恐怕是爱惜其才,不忍让其离去,遂与之保持距离,也并未向赵谌禀明。</p>
忽然沉默许久的安亦奇向岳飞询问道:“岳将军是否已经起草了一封给新皇赵构的书信?”岳飞虽然不动声色,但心中却是震惊不已,信已写好,但知道的人绝无仅有,这太子赵谌又是如何得知的?难道自己身边已经安插了舒州军的细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