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你一样优秀和残忍的男人么？”</p>
李艺将袍袖一甩，冷冷地打断道。</p>
唐王皱着眉说道：“小艺，大唐是李家的大唐，你身为李家的一员，就该肩负起让它走向荣耀的责任。”</p>
“不！大唐只是你李世民的大唐！”李艺突然站起身子，说道：“所谓的李家，早在元吉和建成被你诛杀的时候便已经没了，而我……也只不过是一个该死却没死的人罢了……”</p>
她看着脸上依旧没有半点表情的唐王，心中分明痛到了极致，脸上却依旧绽放着笑容。</p>
她一言不发，低头将脸孔埋在月光照不到的黑暗中，转身离去……</p>
“哎……”</p>
唐王望着那个落寞而倔强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后才皱起了眉头，一声轻叹随风而散。</p>
他摇了摇头，执起酒壶，再次斟满。</p>
杯中的美酒倒映着海市蜃楼的幻象，浮华颓糜，倾倒了世人。李世民斜睨着月，举起酒杯做了一个邀饮的姿势，然后把杯中酒一饮而尽。</p>
唐王杯不离手，饮如长鲸吸百川。</p>
冷月悠悠，酒香袭人。是谁说一醉解千愁，舌尖被酒浸得麻木，座上的人却始终未曾展颜。</p>
宫女和太监都在外边候着，御花园内只有他一人独饮。压抑的空气中，就连花朵都垂头丧气，少了几分昔日的艳，多了一些清冷的香。</p>
唐王睁着似醉非醉，似醒非醒的眸子，望向夜空。繁星隐没，半轮皎月挂在天上，冷冷地照着，亘古不变。</p>
忽然，一道白色的身影踏着月光从空中缓缓走下，一瞬之间便来到了他的身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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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何人？”</p>
他看着那人从天上而来，带着醉意的脸上很平静，并没有什么惊讶的神色。身为大唐的天子，他自然不会像普通百姓般一无所知，早在许久之前便已见过各种奇人修士，也深知这长安城内有仙阵相护，所以并不担心。</p>
“陛下救我！”</p>
生死之前，泾河龙王早已经没了下午的倨傲，向唐王附身行礼，脸上满是恭卑的神色：“我是长安城外的泾河龙王，今日冒昧前来是希望陛下能救我一命。”</p>
“你是龙王，是有法力的神仙。朕虽贵为天子，但终究是凡人一个，又如何能够救你？”</p>
唐王的眼已经醉了，但心却醒着，他观察着龙王的神色，语气缓慢而不失威严。</p>
他是人间最为尊贵的帝王，就算是传说中的仙帝下凡……</p>
——也依然只是降临属于他的人间。</p>
“陛下，我因犯了天条所以明日将有诛身大劫，但只要陛下明日午时三刻之前让丞相魏征不得离开大殿半步，此劫便可化解，陛下就能救我一命！”</p>
龙王仔细而认真地说道。</p>
“只是这样么？”</p>
唐王心中一怔，没想到只不过是如此简单的事情：“既然只是如此，那朕就救你一命，你放心去吧。”</p>
“希望陛下成全！此番大恩，日后必当涌泉相报！”</p>
君无戏言，泾河龙王得到了这样的许诺，行了大礼，然后化作一道流光离去。</p>
“这世上……谁能无忧无虑？”</p>
唐王举杯邀月，喃喃自语。</p>
他的脑中突然浮现出了李艺离去时的背影。</p>
似乎有人在耳边说着：小艺，你不要怕，这些狗哥哥能打得过。</p>
原来一直记住的是她的倔强，却忘记了最初的怜惜。</p>
都说浮生如梦。</p>
那么……</p>
当朕的梦醒了？</p>
——又是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