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声音望去，苏文头皮发麻。</p>
“大蛇？！”</p>
苏文看到，一条身粗如桶，漆黑如墨的大蛇，缓缓从身前游过。蛇头呈现三角形，两眼大如鸡蛋，泛着琥珀色的光芒，头上还顶着一个肉瘤。</p>
“是海蛟……”</p>
地支纠正苏文的说法。</p>
“……好吧。”</p>
苏文鼻尖上泌出细密的汗珠。</p>
归墟深处，海蛟的数量并不少，幽灵岛更是大海蛟的主要栖息之地。</p>
可是……在苏文的认知中，海蛟不应该在这时候出现在幽灵岛。</p>
只有外面世界每一年的夏天，海蛟才会从深海钻出，在幽灵岛进行繁衍。</p>
也只有在这时候，幽灵岛才会允许海蛟出现在岛屿之上，平时海蛟也是不敢踏足此地的。</p>
可这头海蛟却打破了苏文的认知。让他有些措手不及。</p>
“大衮提供的知识……有些落后了啊！”</p>
苏文连声感慨。</p>
大衮毕竟沉睡多年，又没有到过幽灵岛，它对幽灵岛的认知有一定的谬误和落后也是情有可原的。</p>
这也让苏文心里有所警惕，哪怕来自大衮的知识，在幽灵岛上都有所偏差，就更不要提其他人的了。</p>
“还是自己记录下来的信息比较靠谱……”</p>
苏文暗暗想着。</p>
海蛟比苏文想象更长一些，足足超过二十米的身躯，就这样缓缓从他身旁挪了过去。海蛟摆动身躯的时候，差点都能碰到他，海蛟身上泛着寒芒的鳞片，苏文看得一清二楚。</p>
遮掩了身上气息，海蛟的注意力也落不到苏文身上，只把他当成一块山岩或木头。这倒是让苏文松了一口气。</p>
“呃……”</p>
可当海蛟的尾巴缓缓从他身前掠过的时候，苏文差点便发出了声音。</p>
因为他看到海蛟尾巴上竟然卷着一个人！</p>
一个人族超凡者，可此时这位超凡者已经气绝，两眼睁得大大的，瞳孔中凝固着恐惧和绝望，脸色漆黑，看样子是中毒身亡的。</p>
死者身上的超凡气息在挥散着。</p>
从残存的超凡气息中，苏文判断死者生前至少是某个途径的序列四。</p>
“序列四……”</p>
苏文心底一阵叹息。</p>
外面世界，一个序列四的超凡者，若途径合适，都能在某个王朝当一员封疆大吏了。可在这里面对大海蛟的时候，却如蝼蚁一般，死的毫无还手之力，甚至还可能成为海蛟的腹中之物。</p>
“归墟……超凡者的性命，就这么没有价值……吗？”</p>
苏文像是在问地支，可更多是在问自己。</p>
“其实吧……”</p>
地支组织了好一会语言，声音才在苏文意识深处响起：“无论在哪里，弱者的生命都没有价值，只是被强者压制，掠夺的对象……面对真正伟大的存在，这个世界的一切，在祂们眼中，也毫无意义，就像人们看待蚂蚁窝一般……根本不在乎它们的存在，也无视它们存在的意义……”</p>
“……”</p>
苏文默默点头。</p>
“那我们该怎么做？”</p>
苏文有些茫然。这世界既然存在这么恐怖的至高存在，那么人们该如何看待自己的位置？</p>
“当然是变得更强，强到如祂们一般，那么这些肆无忌惮的存在，目光看到您和人族的时候，必然是会改变态度的。”</p>
“那可是太难了……”</p>
苏文苦笑一声。</p>
在超凡者的认知中，儒家圣人便是超凡力量的天花板，此后再无人达到圣人的层次。可圣人也坦然表示，人族的力量并没走到极限，而且在世界的未知角落，有着许多超出他所能想象的强大存在。</p>
这些存在，就连圣人都不敢轻易提及它们的存在和名字，其他超凡者就更不必说了。</p>
“超越圣人，可能只是开始……可是我觉得，我这辈子，能达到圣人的层次就已经谢天谢地了。”</p>
“一定会的，爹！”</p>
在这方面，地支要比苏文更有信心。</p>
海蛟只是一个小插曲，提醒苏文幽灵岛跟他认知并不完全相符，让他更加小心警惕。</p>
“幽灵岛不是神秘之地吗……怎么超凡者还会有这么多？”</p>
苏文很是不解。</p>
从杨亢到郑明、吴勇，还有那个长得像谢灵蕴的谢灵风，还有死在海蛟尾巴上的无名超凡者，让苏文觉得幽灵岛热闹非凡，根本不像传说那么神秘，仿佛是个人就能来的地方。</p>
可地支并没办法给苏文答案。</p>
“只能找个人问问了……”</p>
苏文觉得，他短短时间里就撞见了那么超凡者，接下来一定还有机会看到，到时候找个人问问就好了。</p>
“就怕话没问出来，人被他们劫杀了……”</p>
地支小心提醒苏文：“爹啊，敢来这里的，都是亡命之徒里的典范啊……”</p>
苏文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可很快他便神色古怪：“也许还有奇葩……”</p>
“对……也有奇葩。”</p>
地支补充了一句。没办法，他们都想到了吴勇跟郑明这两个宝，只能做个区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