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玄州,青城,荒村。
茫茫大地,白雪似乎吞没了整片世界,一眼望去,竟没有一个边界。
天寒地冻,万物似乎都陷入了沉睡,山中的凶猛恶兽不会在半夜午深时吼叫,林中的顽猴也不会在白日里偷窃各户的储货。
就连黄二家门口的的大黄也没有了往日的活跃。
静,很静。
咚!
一块小石子从远处飞来,落到了大黄的面前,大黄的眼皮耷拉着,抬头只是看了一眼,便无精打采的又低下了头。
“咦……”
一道轻咦声响起,一位穿着青衫的少年迎面走来,不大,似乎只有十四十五的样子,少年长得很清秀,嘴角含着一根草。
他的青衫有些破烂,但穿在这少年身上,却别有一种韵味。
他的眼神里似乎有着光彩,很有自信。若是有人在这里,给予少年的评价将会是这一句。
“小轩儿,你就别逗大黄了,今年也不知是怎地,这大雪啊,已经下了足足半年了,是人都会蔫,就别提大黄了……”
一位穿着粗布麻衣,头上裹了一圈汗布的老婆婆推门而出。
云轩看向面前佝偻着身体的老婆婆,笑道:“阿婆,你又要去城里淘货吗?”
阿婆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她的右手端着一个木盆,左手拄着一截龙眼拐杖,弯曲的背后负着一个跟云轩差不多大小的木桶。
颤颤巍巍的柱起拐杖,迈着似乎随时要倒的步伐,阿婆慢慢地走出了荒村。
云轩没有说话,也没有去帮扶阿婆,好像早已习以为常。
他的眼神自打完招呼后便转移到了大黄身上,他半蹲着身体,用嘴中的草根逗弄着无精打采的大黄,而他的小脸上却洋溢着笑容。
直到阿婆佝偻的身影消失在那白皑皑的地平线时,云轩才直起了腰,他默默地盯了一会那远方的地平线,微微沉默,不知在想什么。
他环顾了荒村一圈,四周很静,似乎只有他和大黄,但他知道,荒村里,还住着几户人家。
首先是那每天神神叨叨的村长,原本是一位很和蔼可亲的老爷子,但是自半年前开始不停的下雪后,他就开始变得不正常了。
每天絮絮叨叨着说着什么,“婆耶婆耶,唔达伦起……”,有的时候走在路上,神情会突然变得很紧张,仿佛有人盯着他似的。
云轩一开始也注意听了几句,但发现村长在胡言乱语时,便再无关注过。
但他还是很怀念以前的村长爷爷的,因为每次从城里回来,他都会给云轩和其他孩子们带来一大堆好吃的。
除了村长,还有一位比较神秘的中年大叔,白天里,他对村子里的人都比较和善,见谁都会打声招呼,村子里的人都喜欢和他交流。
但是当夜晚来临的时候,他开始变得沉默寡言,不愿与任何人交流,他常常会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整宿不出门。直到第二天,他又恢复如初,见到人就和往常一样打招呼。
再者,让云轩比较注意的人就是刚刚与云轩打招呼的阿婆。
同样,在下雪之前,她与村中的人并无何特别之处,但是自那一天下雪后,阿婆就开始频繁的进出村子,去往离这里较远的青城。
每次都会早出晚归,村子里的人问起后,她都会说:“帮大家淘点货,好过冬。”
这一下,就是半年,这一淘,亦是半年。
但毫无质疑的是,她每次都会淘一些非常有用的东西给大家,有食物,也有修炼用的资源,虽然品阶不高,但对于荒村的人们以及刚开始修炼的娃娃们,已经够用了。
但云轩细心地发现,每次阿婆回来的时候,手里都会攥着一把黑色的石块,但她从来不会展示给其他村人看,而阿婆盯着黑色石块的眼神很是火热。
村长,阿婆,神秘大叔……
以及这停不下的大雪,虽然他的年纪还较小,但并不妨碍他观察到这一切奇怪的现象与举动。
他心中思量着,忽觉烦躁,便晃了晃脑袋,抬头看向这漫天飞舞的雪花。
有些压抑……
云轩伸出右手,接住一片自天上飞舞下来的雪花,他的双眼微闭,然后慢慢握紧拳,雪花融于手心之间。
一息,两息……
忽然间,云轩的右手上似乎有一圈无形的屏障,原本飘落的雪花开始有了弧度,不能靠近以手为中心的一尺之内。
若是仔细观看,就会发现,云轩的手臂之上,有着一道道很淡的光芒在流动,这些光芒仿佛拥有生命一样在不停的穿梭。
“呼……“
云轩深吸一口气,突然间,他的双眼睁开,右手之上有一道无形的气体如同水波一样荡漾,他猛然向前挥出一拳。
一道气波发出刺耳的破空声向前急速掠去,所过之处,漫天雪花纷纷被震碎,气波不减威力,直直的轰击在前方一颗粗壮的老树上。
一道轰鸣声响起,老树猛烈一震,树冠之上的雪几乎全部被震散了下来。
而那气波轰击之处的树干上,蔓延出一道道裂缝,整棵树顿时变得摇摇欲坠。
云轩倒吸一口气,眼神发亮,变强了!
气波的威力跟前天不可同语,往日的气波虽同样能震散这漫天雪花,但是对于这不知多少年的老树可没有这么大的破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