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乘空拍了拍手,记忆着管事的模样,一边说道:“以后别拉我一块儿,武夫修士、富家翁市井徒,两座大山早就把我们隔得很远。刚才的人叫什么,以前怎的没见过?”
当下没了多余人,慕容正山拉了拉绸缎衣衫,坐在了草上,笑着说道:“少来,上次你也是这么打听的,还说什么瞧着像细作,结果呢,在你的天流武馆成个大账房!我好不容易找个放心人跟在身边办事,你就甭惦记了。”
武乘空瘪了瘪嘴,提脚在慕容正山的小腿上踢,清了个好位置,直接一屁股坐下:
“你们泉酒山家大业大的,哪里像我们天流武馆,到哪哪缺人,还给净幽谷的娘们压着,弄得好似瓜州容不下咱们这种空手打天下的人。心眼这般小,也配自称正派,名门。算了,就一句话,给不给人,这么多年的朋友,还抵不上?”
慕容正山连连摆手,靠得离武乘空近了些,捶膀捏肩的,笑得谄媚,“刚才那话可不是这么个路数啊,这求人的倒成了爷了!爷,舒服不,要不要加点劲?少拿话来糊我,要不是天流武馆争抢净幽谷的药材生意,人家用得着跟你置气耍招?你这是要断了人家的根子,换了我,早就把你的脑袋挂在山门示威了,哪还轮得到你做大,落得现在这般田地。要说家大业大,留仙宗排在头子号,怎的不去那里要人啊?”
武乘空闭着眼睛,就差脑袋枕在美人腿上了,慕容正山哼了声,这还真是把自个当大爷了?伸手环着他脑袋,转了两圈。
“醒醒,现在还是白天。”
武乘空忽的睁眼,面容严肃,慕容正山停了手,觉得他要说正事了,微微坐直了身子。
“我打不过白狼,不然谁稀罕你泉酒山,直接去留仙宗抢人就是了,听说白起凤是人间绝色,抱回家当个暖被窝婆娘都能笑醒。”
慕容正山气笑了,“那你就打的赢我,打的赢泉酒山?”
武乘空不接这茬,他们兄弟,谁跟谁啊,人来人往,你的我的,用着用着成了我的人,有什么不对劲的?
“别跟我掰扯,而且谁先惦记净幽谷的产业和天山福地,你能说得清楚?泉酒山几时勾搭了千家这条线的,要是你能说出来,我就认了是我先动的心思。大哥别说二哥,我现在就问你一句话,人,到底靠不靠得住!要是损了我天流武馆,到时候带着家小来泉酒山蹭吃蹭喝,你给我养一辈子。”
慕容正山仰面躺下,把事情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大大小小的细节直接或间接都经他手,隔了一会儿才给了答复:“七成把握,主要是钟离艳那婆娘临时改了主意,符含和蓝石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个野小子,荡漾了春心。不过机伏和程志涵应该能搞定,你那边也别闲着,埋下的暗子总要起到作用才有价值,藏着掖着到了最后,有意思么?”
武乘空点了点头,说道:“我会让人跟他们联络,接头暗语你待会儿弄好了说一声。不过,既然我的人出手了,利益就要多占些,告诉你们祖师堂的老爷子们,事情顺利还好,出了岔子,捞不着好处不说,惹得一身骚就不好了。”
慕容正山捏了捏下巴,说道:“泉酒山至少得占三成的净产出,而且一些稀罕的药材山宝,优先供应泉酒山,这是底线,能掰扯到多少,看你自己,算是我这个朋友给你透个底。”
武乘空拱了拱手,起身拍了拍沾到的枯黄草叶。
慕容正山跟着起身,把人唤住:“等一下,还有件事要你帮个忙。瓜州离凉州近一些,我有个侄子叫慕容迪的,在那边没了音讯,这件事过后,帮着查一查,尤其是望北镇的马王庄,听说和我侄子有过恩怨。”
武乘空停了又走,留下手背后挥的身影。
慕容正山咕哝,耍什么,还以为是二十好几的年岁?拍了拍脸颊,恢复了不苟言笑的模样。泉酒山摆宴,庆贺新的雷符一脉在泉酒山祖师堂上续上了香火,今个不知道还得应付多少人情往来,说多少好话。
诶,好在还有那翁果酒,起码嗓子可以润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