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门接水我就跟你了。”
张家瑞实话实说:“你今天晚上不对劲。”
“你要搞事情。”
金铎死寂灰败的星瞳里闪过一抹震怖,凝视张家瑞:“你怎么知道?”
张家瑞歪着脑袋斜视金铎,灰蒙蒙的眼睛深处透出一抹幽寒冷光,低低叫道:“你是我小弟。我当然知道。”
说着,张家瑞拳头重重敲击自己太阳穴,阴测测的脸上带起童真烂漫的笑:“你有大行动!”
“你拿水壶做掩护!”
金铎不禁眨眨眼,平视张家瑞灰蒙蒙阴森森的目光,抿着的嘴轻轻开启。
“你去睡觉。我去搞事。”
张家瑞脸上现出孩童般的决绝,鼓大眼睛盯着金铎:“我要去。你不带我去,我就喊。”
“你就搞不成大事情。”
跟着张家瑞拍击金铎胸口嘶声叫着:“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
“小弟。带我一起去搞事。”
“大哥给你放风。”
紧接着,张家瑞又现出幼稚可爱的神情:“不带我去,我以后就不认你了。”
被张家瑞连哄带诈再威胁,金铎终于点头。
约法三章过后,三十斤大水壶交在张家瑞背上,金铎则背上大背包,手里拎着家伙什走向缙云山入口。
“这么晚才回来?”
“消防车送水,第二趟才接到。”
缙云山门口,值夜保安直勾勾盯着张家瑞背的大水壶,一把拨开金铎递来的劣质香烟,嘴里曼声叫道。
“老子今天没接到水。你们的给倒点给我。”
张家瑞顿时扯起歪嘴,扬起手中铁锹。
金铎不留痕迹轻声细语:“大哥。不给他水,我们回不去工地。做不了活。”
听到这话,张家瑞二话不说放下背篓。
金铎板着脸告诉保安:“少倒点。我们要后天才能下山接水。”
“老子明天晚班,你们明天晚上下来,老子放你们出去。你不说我不说,谁他妈晓得。”
“耶。你还买了酒的说。”
“匀点给我。”
倒了整整二十斤水给无良保安,又搭上五斤白酒,顺利混进缙云山公园。
平日的缙云山是不限游客的,只是今年大旱,缙云山成为双喜城整个北碚为数不多还存有水源的地方。
附近村民要浇田要生活,自然把主意打到了这里的水源上。
开始的时候只是本地村民,到了缺水最严重时期,周边十公里范围内的住家户、旅馆、饭店各个单位都跑来取水。
人一多乱子就出来,为了争夺那本就不多的水源,人们不互相让到最后大打出手,差点酿成械斗大事故。
这事出了以后,当地立刻关闭缙云山公园,严禁进入。
随后又在缙云山上抢建水利设施,加班加点争分夺秒补充新水源。
装作工地民工成功进入缙云山,打着手电快步向缙云山山腰行进。
虽是深夜又加停电,但途中却是并不寂寞。
路上遇见不少前来偷水的人,有本村的,有本地的,还有开着车明目张胆的。
张家瑞的体力很好。
白天大半天高强度跋涉,晚上再加急行军,他所展现出来的体能素质丝毫不弱于地质队那新兵蛋子的宋幕青。
越是和张家瑞相处越久,金铎对张家瑞的病灶越是好奇。
究竟是怎么样的变故才能摧毁这比老宅合金刚笼更坚硬的南天王的意志?
活生生的将他逼成了神经病?
那天晚上,在张家瑞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关于那天晚上的变故,张鸿光和瞿晓彤都不知道。
等他们接到消息赶到现场的时候,看到的,只是映红半空的冲天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