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身影慢慢出现在街中。
太阳光照下,那道身影斜斜插进门店。
张家瑞慢慢抬头看着门店之外,突然嘿嘿笑出声,直直走出门店奔向街中。
“小弟。”
“小弟,你怎么在这?”
瞿晓彤瑟瑟发抖缓缓回头,牙关打颤,泪如雨下:“小劳……”
张鸿光慢慢转头,坚毅威猛的虎目中透出九分的恐惧和一分的幸运,转眼间又流出七分的感激和三分的庆幸。
“小劳……”
低头看了看自己渗血的衬衫,抬手一抹尽是鲜血。
张鸿光浑身冷汗长流,僵硬如铁的身子足足过了好久好久才回缓过来。
“鸿光,你有没有事?”
瞿晓彤冲上来扶着张鸿光,面如土色神魂颤栗。
将镜子放回隔壁摊位,再送上十块钱,一只手掐着张家瑞脉门:“张哥。你有没有事?”
张鸿光黯然摇头,看着满面笑意紧紧拉住金铎不松手的大伯子,整个人摇摇欲坠,情绪几近崩溃。
“瞿姐带大哥先走。张哥你去医院。这里我处理。”
张鸿光心脏猛地一跳。看着金铎死寂僵尸脸,看着金铎灰暮眼睛里,莫名露出一抹感动,轻轻点头。
就在三人要走之际,门店里几个老头就冲了出来将四个人团团围住不让走。
马凯宁一发喊,整条巷子左邻右舍全都惊动完了。
没几分钟,接到马凯宁哨子声的救兵援兵也纷沓而至。
被打破头的马凯宁带着两被暴揍的老头对着张家瑞不住痛骂,连同张鸿光金铎瞿晓彤也不放过。
“老子不管他是不是神经病。老子就两个要求。”
“赔钱加坐牢。”
“少一样,老子叫你们四个横着出这条巷子。”
随着人越来越多,张家瑞的精神状态从遇到金铎的喜悦再次变得暴虐,血眼红红,口鼻中发出野兽般的吼鸣。
这是张家瑞疯病发作前兆,瞿晓彤吓得花容失色,紧紧攥着张家瑞不住柔声安慰。
张鸿光手拿电话似乎想拨号,却又犹豫不决踌躇不定。
自己的身份加上自己的家丑,这种事一旦传出去,后果无法预测。
张鸿光等人越是不说话,马凯宁越是嚣张跋扈。一张臭嘴飙出无数本地俚语,难听至极。
“不管你喊哪个来。要不赔钱。这个官司老子跟你打到天都城。”
马凯宁帮凶们也认为金铎等人是软柿子好捏,在一旁叫嚣得更凶更厉害
眼看形势危急,瞿晓彤咬着唇就要打电话却被张鸿光阻止。
就在这时候,金铎不慌不忙摘掉安全帽,冲着马凯宁一帮人淡淡说。
“马凯宁,我是劳改犯。”
“你想干什么?”
轰隆隆!
当金铎自报字号出来,对面一帮老头中年人先是一震,接着又是一惊。纷纷叫道:“是劳大师,是劳老师……”
等到众人看清金铎,一帮人傻愣当场,径自没人敢再开口。场面瞬间安定下来。
马凯宁捂着塌鼻子,强力压制住自己愤怒。
各行各业各有行规,圈子各有不同。
劳改犯这三字在锦城在巴蜀古玩行收藏圈,早已成了众多人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谈资。
放眼全国古玩行,劳改犯三字更是巴蜀古玩行的标志性代表与骄傲!
趁着这功夫,张鸿光瞿晓彤立刻带着张家瑞快速走人。
马凯宁心有不甘正要阻拦,金铎却是上前冷冷叫道:你们锦城收藏协会要伸冤报仇的,冲我来。”
“我都接。”
马凯宁气得跺脚却又不敢在金铎面前炸刺:“劳大师。你为什么要帮他们?”
“你看我都被打成什么样了?”
金铎神色冷漠淡淡说道:“刚才的事,我看得一清二楚。”
“一句话。你是想大还是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