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穿着紫色道袍的老道士直接跪了下去,手里的招魂钟乱摇,不停念咒语直念到口鼻冒血……”
“后来老道士直接吐血把桃木剑涂满,又划破手指头书写血符……”
“当时风和日丽的大好天气一下子就昏天黑地,天上不停打雷,暴雨一会就下下来。天上的闪电就在你们家院子上扯得害怕。”
“我回家把你送我的药刀紧紧捏在手里,不停喊你的名字。”
“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我也不清楚。第二天,我和我妈就出事了。”
“我在外面流浪了十年多,今年才敢回来。”
“太惨了。”
静静听完周贵的讲述,金铎已是泪流满面。
平静拔掉火罐给周贵放血又点上烟塞进周贵嘴里。扶起周贵喂了中药,金铎默默坐在周贵旁边,两兄弟手握着手,泪水止不住的流。
根据周贵的讲述,金铎也大致理清了时间线。
进出口公司和地质队两个家属区是周贵家出事以后才建的。那时候四鹏居左邻右舍和同学伙伴因为害怕闹鬼大部分已经搬离。
青城山道士做法肯定是失败了,或者说,他们和峨眉山金刚上师的做法也不过只是某些人故意找来的工具人。
左邻右舍搬走,戚笑鸣和肺痨鬼残废顺利收购房屋建起了家属区。
家属区一建起来,四鹏居就再不闹鬼。还没搬走的邻居也安心住了下来。
所以,后面进出口公司和地质队两方人马又在那里大打出手,彻底将鬼场坝的恐怖名声打出去。
连着数年的闹鬼,原先的邻居们肯定受不了,陆续搬离。慢慢的随着时间推移,这里就恢复到以往的平静。
至于那些被吓死的吓疯的老街坊邻居,自然都是被冤死的。
“我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和小妹,他们尸骸……在哪?”
嘶哑凄惨的话从金铎嘴里冒出来,已是用尽金铎所有的力气。现在的金铎就瘫在地上如同烂泥,脸色青紫如同死人。
这事,周贵不知道。
当时至亲尸骸被拖走,街坊邻居们曾联合去殡仪馆拜祭。但,他们在殡仪馆却没找到至亲的尸首。
“大哥。你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金铎无力握住周贵的手,轻轻擦去周贵满脸的泪,淡漠而低沉的说道:“枪毙以后我没死被拖到另外一个地方。”
“在那里的前两年还有人跟我说话。骂我打我,还有人理我。”
“从第三年开始到第五年,整整三年,我没说过一句话。因为没人跟我说话。”
“到了第六年我被放出来,我,我他妈发现,我连话都不会说了。”
“我都成……哑巴了。”
呜咽深深说到这里,金铎的眼睛里又飙出一行泪,悄无声息滑落在那条深深的裂纹中凝固着不散去。
金铎并没有哭,只是流泪。
这么多年来,也只有在最好的兄弟面前,金铎才会流泪,才敢流泪。
在无间炼狱的那些日子,金铎苦得来连眼泪都不敢有!
“我只能板着僵尸脸。我不敢笑不敢哭不敢大声说话不敢发火。”
“我虽然被救活但我的脸骨没弄好。要是稍微有点表情,我的脸骨就会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