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渊对于自己的实力再是自信,可是却也在这个时候感到有些无力以继了。
原本的马超和庞德两个人的表现已经足以证明了,在安定城外,他们所拥有的人多的优势却不是他们的胜利之匙。尤其是对于骑兵来说,能成为战场上的幸运儿的那一个,却不一定是人多的一方,却是要看将领们的锋锐,以及哪一方更加的拥有机动力,以及看哪一个能够更好的发挥出来这样的优势了。
夏侯渊所拥有的在曹军中的飞军之名,却是因为他所领的部队多数的时候,总是能够以超乎常人的行军速度到达目的地,或为阻击,或为突袭,总是给人以兵行迅猛,也就具有了趁敌不备的优势。不过在正面战场上,就像现在,他们的表现却是不能够让人信服的。
多年纵横天下的意气,到了如今竟然成了他的继续前进的枷锁了。寒mén子弟和士族之间,以及曹魏内部所要面临的那些个夺嫡之争,却也都让这些曹cào手下的将领们,并不会单一的只为当下,他们考虑的事情却是很多的。
心思不定,表现在战场上自然也就不能够专注。
而今情势大变之下,夏侯渊和马超等人已成胶着状态的时候,却又猛然的发生了鲜卑步度根所部退散,羌胡人滇安部,战意颓丧无所作为,而马岱那里却是领着一伙子刚刚褪去了身上的稚嫩,渐现威力的新兵们杀了上来。
看这些人前进的方向却也是直接杀向了夏侯渊,毕竟不管是郭淮,还是夏侯霸,夏侯称,这几个人的价值却都是不如夏侯渊的。
当然要是在这个时候选择了其他人,例如郭淮,夏侯霸等,倒也能够让战场上的形势向着他们这一方向好。不过那么一来的话,总是会让当下的情势变得复杂。
种种的选择之中,还是擒贼擒王最是直接有效的多。
以马岱为首的这伙子新兵将士,在此时却也表现的勇猛不下于马超,庞德他们两个,所谓将军之勇胜,则手下的兵士们也就更显的狰狞,此时的马岱经过了这些年战场的厮杀,当年只是马超身边跟班的他,如今也已经展露出了他那曾经为马腾暗许的实力。
一副夜叉面具,也是一身的白衣银铠的装扮,尽管如今的马岱的实力,或许还稍有不及马超,可是那之间的差距,却也不是很大。而他这身装扮上的喜好,自然也是承继自马超。
郭淮等人,此时已经是纠缠进了五股部队聚众一起的混战之中,即便是这个时候想要去给夏侯渊的侧翼来作掩护,却也是有命令下而少有人能够迅速的chōu身前去迎敌。
夏侯渊的中间位置,原本在马超和庞德两路来攻的时候,已经有些困难支撑了,要不是有人在向着庞德和马超的两边不断的冲击着,sāo扰着他们的攻势,也许夏侯渊的中军,早就支持不住了。
而今又有马岱的来袭,在那么一瞬间,夏侯渊的脑海之中,却是生出了一股不好的念头。
“难道又到了悲剧的时候了?”
不愿承认自己会落到这个地步的夏侯渊,这个时候却是明白,他不能坐以待毙,也不能够做出什么后撤避让的姿态,已经有过一次失败的他以及这一众将士们,已经不能够经的起再一次的失败的打击了。
而作为一军统帅的他,当然也明白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从并州一路向西,到了北地却又走到了凉州的边界上,看似一路上都在向着他们的战略目标前进着,可是在这其间,夏侯渊却是一直都在很受伤。
现在,鲜卑人已经不足以倚仗,先零羌人也已经是孤魂野鬼了,他,夏侯渊要是能够在这里获得胜利还好说,如若不然的话,这条西征的大道,原本夏侯渊意识之中的,建功立业的辉煌前途,却是就成了他的不归之途了。
他还将自己两个继承了自己勇武的儿子,夏侯霸和夏侯称一并带到了这里,却是没有想到,如今的局面下,却是让夏侯渊有些无言了。
或许是父子之间的感应,此时的夏侯渊在这嘈杂的战场上,却像是听到了在这局面复杂的,数万的敌军相隔在外围的两个儿子,那一声声爆发杀敌而呼出的喊杀,也感到了此时两个儿子那份心情中的紧张。
尽管两个xiǎo子在许都城中也已经有了不xiǎo的武勇之名,擒虎杀熊,猎场逞威的事情,不知道干了多少了,不过在夏侯渊的眼中,这些xiǎo家伙们,总是还没有彻底的经过战场的锻炼,终究不是真正的将军的。却是没有想到自己的一时起意,加上也耐不住两个xiǎo子的求肯,随军领兵西行,并没有让他们得到相应的战功,却是先有泥阳之伤,再到了安定,让夏侯渊也不知道他们父子三人的结局会如何?
这些念头,在夏侯渊的脑海之间,却是不过一闪。
战场上的厮杀还在继续,却是容不得他有太多的分神的,几声惨哼却是响在了他的身边,抬起眼神,看到的乃是那马岱趁着冲击而来的片刻间,shè出了一阵箭雨,身边的近卫们见夏侯渊有些jīng神不集中,都是一一的近到他的身边加以翼护,而这惨哼之声,便是他们所发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