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后悔这么多年看着天子,不后悔为天子做了他所能够做的所有的一切,不后悔他没有跟着天子一起离开许都,而做了大汉的殉国之人。
虽然他将他祖氏一门都给牵连了进来,可是他和他们却是不孤独的,只是因为在这期间,当初和祖弼一同见过天子的耿纪,还有他不曾接触过的金祎以及这两人的家人们,以及韦晃的家人,随后都给送到了许都大牢之中。
耿纪和金祎两个人当然没有随着韦晃在东华门动手,他们两个人却是在许都城中不断的将城内的火势和混乱给折腾的足够大,好为韦晃那边吸引些注意力,当然也是为了给天子的离城予以便利。
虽然他们都在各行其是,不过他们彼此之间却都算得上志同道合之人,在韦晃殒命的那一刻,他两个人却都感到了心痛,可是他们却是没有悲伤,尤其是在他们看到了有些气急败坏的华歆以及往日里那些趾高气扬的人们一个个的在监牢之中,对他们施加了酷刑之后,却没有得到他们想要的答案,只能灰溜溜的走掉,这一刻的他们只为他们所做的事情而感到骄傲和自豪。
“耿大人,却是别来无恙啊”虽然此时的身上已经遍体鳞伤,祖弼仍是一副笑意,尽管此时的他们从昨夜被抓来之后到现在仅仅经历了半天的时光,此时的监牢之外,也只是刚刚天光大亮而已。
看着此时已经没有了人形的祖弼,即便笑一笑,都会牵连到身上的痛楚,这个时候却是浑然不觉得还说什么别来无恙的话,一旁的耿纪也是笑着回话,“呵呵,别来无恙,呵呵”
这个时候的祖弼,耿纪还有金祎三个人却是被绑在行刑的地方,虽然都已经是遍体鳞伤了,血迹斑斑,却还在聊着天。
“金兄,也是辛苦了啊”祖弼问候道。
“哪里,不过做了点分内之事,有何辛苦可言啊”
“倒是有些可惜,韦大人倒是先走了一步”
“呵呵,有韦贤弟,在前路等着我们,我们倒也不会孤单的”
“季行兄说的是,到了那边有几位相伴,倒是十分有趣啊”金祎倒是这么豁达之人。
三个人自是笑语连连的在许都的大牢之内,尽管在牢狱之外的华歆之流再是心情急迫,不过这个时候他们却是没有从这三个人的口中得到丝毫的信息,当然这个时候的华歆他们却也不能轻易的就将这些人给杀死,在事情没有个结果,也没有向曹操那边汇报之前,这些人却是还有着留下的必要的。
此时的丞相府内,正在焦急的等着司马懿那边消息的曹丕以及曹植等人还在,看到从大牢回来的华歆的脸色,曹丕不用他说,也知道又是无功而返。
就在这个时候,从宫中却是传来了司马懿的消息。
曹丕自是希望能够从司马懿那里得到些好消息的,此时他自然便随着前来的传信之人协同曹植还有华歆等人一同来到了皇宫之中。
此时的这些人对于这座皇宫早就没有了什么敬畏,而且似乎在天子不在了之后,这里以往他们能够感到的那种悲凉之意,在这一夜之间却也消散了许多,不过这个时候的他们却是无心于此。
“两位公子,还有尚书令大人,经过在下的探查,却是也没有发现什么能够让人兴奋的线索”司马懿却是先给这几位有些急躁心理的大人物降一降心火。
“仲达,有什么发现就说吧,反正事已至此,也就这样,我们只要尽心就是了”曹丕却是说道。
“这些昏睡中的人,却是为人所陷的,他们所用的药,和前一段时间内传闻的那些怪异的睡觉之人很是相像的,联想一下那些人家的出处,却是能够预料到,这些药物也是来自,耿纪,金祎等人的府上的”司马懿却是说道。
“不过想来尚书令大人,还没有从这些人的口中得到什么线索吧”司马懿却是问了一句,看着华歆点了点头,司马懿也没有觉得有什么意外的,“这些人看来还都是天子的死忠之人啊”
司马懿也只是稍微的感叹一下,然而继续说道。
“几位且请过来,在天子的寝宫之中,还发现了一处比较奇怪的,”说着司马懿却是领着几个人一同走到了天子的寝殿之中。
在一个桌子之前停下,那个桌子上却是正摆着一个象戏的戏盘。
“诸位,请看,看看有什么让人觉得奇怪的么?”司马懿却是问道。
“不过是个象戏而已啊”华歆描述道,“除了和平常的象戏相比,倒是多了些棋子,除此之外的话,咦”
“看来尚书令大人,也发现了吧,这戏盘之上,却是没有这个将,在下在之前已经将这里都好好的查看了一遍,也没有发现这个消失了的红色的将”
“哦,这有什么么?”
“据之前在询问了守卫宫门处的那些兵士,他们每日里查看那些往来于宫中的出入之人,没有一个人曾经给天子进献过这种象戏,这样奇怪的象戏,就这么奇怪的出现在天子*中,那意味着什么呢?”
“仲达,不需要这么卖关子吧,有话就直说吧”曹丕说道。
“呵呵,是,丕公子”司马懿倒是笑了笑,“这意味着,在除了眼下已经发现了的韦晃,耿纪,金祎,以及祖弼之外,还有一个人出现在皇宫之中,不过这各人的出现,却是没有一个人发现过,而他这段时间里,明显的就待在宫中,而他却是将天子带出了皇宫之中”
“这可有什么证据么?”曹植此时开口道。
司马懿点点头道,“守门的将军,却是在御花园的粪坑之中被人发现了,不过守门的那些卫士,昨夜却是又见到他昨夜领着两个护卫出门了,如此看来,却是有人假扮了他出入了宫门,故而可以断言,这段时间总有人在假扮着他人的样貌在皇宫之内行走,不过此人的假扮之术实在高明,竟是没人发现了他”
“这个人,如此高明,却是让人防不胜防啊”华歆说道。
司马懿点了点头,“不过这些事情,如今看来并没有什么重要的,关键还是此人却是将天子劝导出宫的关键之人,而且从这棋盘上可以看到,此人于世情上很是精明啊”
“是啊,没有了这个将棋,却是便没有了将其将死的可能了,还真是别开生面的想法啊”却是曹丕说道。
此时听得曹丕这么说,几个人却都没有开口,毕竟曹操对于天子的逼迫,却是十分明显的,不过他们都是曹操的属下,当然要为尊者讳,肯定不好说什么的。
听完了司马懿的分析,本以为也就言尽于此的曹丕刚刚要举步离开,却不防这个时候的司马懿又开口道,“两位公子,还有尚书令,若是在下所料不错的话,此时的皇宫之内,却是不会有传国玉玺在的,天子将玉玺已经带走了”
“子鱼先生,待会好好的再去关照一下祖弼大人,当然也不要让其他几位都闲着,若是有什么意外的话,从太医院中给找些医师,定然要在丞相大人回来之前保着这些大人的性命才是啊”曹丕自是说道。
听到曹丕的说话,华歆自是面色一凛。许都城中乱就乱一点,这不要紧,毕竟再乱也是有尽头的,天子不在了,虽然看着很是凶险,不过曹操如今有了绝对的实力和势力,却也没有什么太多的害处,毕竟所谓的敌人,即便是没有这件事情,也会是敌人的,而像那些盟友,没有了利益的羁绊也是会变化的,而这玉玺却是有些不同的,那传国玉玺,可是自秦始皇的时候,便流传至今的,从它本身的传奇色彩上来看的话,这块玉玺,要比所谓的天子可要厉害多了,毕竟天子可以一个一个的往下传,可是这玉玺可是由来只有一个的。
即便是在这个时代,没有天子,可以另立一个,可是没有了这传国玉玺,在法理上,在天下的大义上,可就要相差不少了。要不然想当年袁术,不过就是因为他有了从孙策处那里得了的传国玉玺便称帝了,虽然只是因为他自己的愚蠢,终究不过是一场不留痕迹的梦幻罢了
华歆却是急不可耐的待不住,向着曹丕和曹植还有司马懿一抱拳先走了。
此时的皇宫之中,也没有什么值得继续调查下去的了,毕竟随着天子刘协和皇后曹节的离开,以及他们带走了传国玉玺这样的重要物事之后,这座皇宫却是没有了丝毫存在的意义了。当然这个时候的曹操却是不会学着袁术一样,轻易的步入这里的。
“咦,怎么不见五弟,似乎有段时间没见过他了”曹植却是在这个时候发话道。
“恩,倒也是啊!”曹丕似乎也是这才发觉的。
此时的曹冲却在何处呢?
原本驻守在东门处的夏侯霸和夏侯称,这两个兄弟,这会儿却是在曹冲的指点下,从许都城的东门出发,一路向北而去,他们所要查看的却是一辆从许都城中走出的马车。
毕竟两个夏侯兄弟,他们的眼力非同一般,要不然也不会练就一身的好箭术,虽然连日来的暴晒将这附近的大地烤炙的十分的坚硬,轻易不会有什么东西能够在地面上留下印迹,不过毕竟一辆马车上坐上两个人,加上车夫,三个人,总是分量不轻,自然会在路上留下些什么的加上两个夏侯,他们的四只眼力非凡的眼睛,已经曹冲远超于常人的智慧,却是让他们走上去正确的道路。
从许都而出,曹冲他们一行人却是沿着他们发现的那一辆早早出了许都城门的马车的行迹一路北上。
以曹冲想来,既然天子一行人除了许都,自然是要尽快的赶到距离曹操势力最近的拥护天子的地方,当然不会是袁尚,如今的天下能够为天子效忠的势力,而且能够和曹操相抗的也就只有荆州的刘备,而今天子一行人没有向西,也没有向南,倒是有些出乎曹冲的预料。
不过转眼之间,曹冲倒也能够想的清楚,毕竟按常人的理论来说,那样做虽然是能够尽快的倒了荆州,不过这沿路之上却是经行的地方都是曹操的势力范围,一旦许都方面做出反应,自然会依照图形,对于沿途之上的行人严加查看的。
而他们选择向北而走,自然相比于其他两个方面,这查验的事情,就会有几分心里上的不重视的。当然声东击西这样的事情,也是兵法上常有的事情。
在出了许都的地域之后,曹冲却是派人向许都城中的曹丕说了他的发现,如今的曹冲看着他们渐渐的往北而行,当然仅凭着他们这一行人的追逐已经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毕竟他们在后面追,而前面的人在走,他们所要选择的道路却是不明确的,尽管他们的目的可以断定,可是这其中的道路却是千条万条的。
“莫非他们要从大河之上走过,到时候我们又该如何的追踪呢?”
一边想着这个问题,曹冲却是一边让他手下的兵士们随着曹冲想到哪里,便指到哪里去通知当地的官府来注意。
不过随着他们的追逐,这大陆上的印迹却是越来的越不明显了,当然已经狠狠的盯了一路的夏侯两兄弟,眼睛也是很累的。
“算了,让人将大河沿岸的那些个港口,码头,还有沿途的通往荆州,雍州方面的大路上都设卡吧,凭着我们这一路总不是什么办法的”曹冲却是对着夏侯霸和夏侯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