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待敌议事
对于严颜最终还是接受了此时给他的命令,并不让人意外。
虽说此时严颜所部五万人,才是越嶲城中人数最多的一部,竟是已经占了全部兵马的一半多一点。不过即便如此,他也并不是什么不讲道理的无识匹夫,不然,何以能够一人独自领兵镇守巴东这许多年,而且益州诸多的中下层将官可都是从他手中调教出来的。要不然在历史上,当张飞折服了这位老将军,继而挥军西去的时候,也不会那么的顺遂,可见这位老将军在益州的威望。
作为戎马一生的严颜,之所以能够虎头蛇尾的收敛的自己的情绪,自是因为他在孟达的陪同下,去看了看之前跟着荆州军一起行动的那万人的益州步兵,当然他已经从其中看出了这些人如今涅槃以后的变化。
所谓精锐,虽说作为武将都希望自己的麾下都能得到这样的称谓,不过不论是如何的名将,能够如何的调教得当,训练刻苦,手中的兵士若是不经过战事中火与血的磨砺,却是成不了气候的。
而严颜见到的那部益州兵,显然已经具备了成就这样精锐名号的前提条件。不过毕竟经历了先前和南蛮杨锋一部交战后,虽然在最后的时候他们已经表现出了这样的素质,可是还需要他们在短时间内能够吸收了那场战事给他们带来的变化才是。
向来缘于益州本身天然的地理优势,使得益州并没有什么大的战事,顶多也就是镇压一些本地的叛乱而已,而那些战事可都是彼此乡邻之间的对阵,故而却是没有多少的战事在难度和烈度之上能够和与外敌死杀时一般。
而此时他们南下想要面对的南蛮人在天性上本就有些野蛮人的气味在其中,对于这些平日里本就总是与虎豹为伍,同豺狼厮打的蛮人,他们对于那些血腥之气却是有着天然的熟悉,可是这些益州人,依然承平日久,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这样平和的生活,可是最容易将人的杀气给消磨掉的。
若以这样的诺诺唯唯的兵士拉上前线和蛮人相争,那样的结果自是可以想见的。
况且至少在先前的益州的兵士们对于军法的严格处了解的不怎么严格,对于这一点,已经经历了一场战事,而且还在越嶲城中整训着的这万人益州兵却是与以往相比有了深刻的认识。
而孟达引着严颜前去相看的便是,这些人在整训时的场面。
老将军自是为将数十年,平日里对于麾下的将士们自是爱护有加,而且数十年都是和这些人一起相处,或许对于这些人都看作了自己的子侄一般,故而平时的日子,对于军法的执行中的法不容情处,偶尔也会有开恩的事情,不然也不会见到军令之时,还不管其中有何缘故,便独自前去质询这军令。
想着娇子如杀子,故而这娇兵却又何能养出一些能够用的上手的强兵。
强兵之所以能够成为强兵,军法严厉,法令如山,自是其中至为重要的一条。
经历了这一番折腾,至少此时越嶲城内外的大军五六万人便在积极的整训着,至少这执行军法这一条先要让大军都深明起来。
而当随后的吴懿领着三万人马到了此处之时,自然接到了和当初严颜同样的军令。不过吴懿为人稳重,且又能和人为善,生性就不是那种争强好胜的人物,自是领命而行。
趁着这段时间的空隙,连带着严颜麾下的那些兵士都已经变得和当初来此时有了许多的变化,至少严颜所部的人马也能适应了此地和巴东一带不同的风土和气候。若没有这段时间的适应,且不说这些人能不能上阵杀敌,单说到时候无法适应南下的气候,变得水土不服,何异于将这些益州兵士再一次的葬送给那些残暴的蛮人。
而这段时间内,四处游击的魏延和马岱两人领着荆州骑兵不仅在扫荡着越嶲郡中的那些肆意妄为的南蛮兵,还偶尔出击的其他相邻的郡城,既为还在坚守着人打气,也在不断的收集着南蛮兵的情报,当然顺手收拾一些蛮兵也是常事。
不过这些顺手为之之下带回来的蛮人头颅,却是渐渐的在越嶲城外形成了一座京观,初始的时候,还有些后来胆小的兵士对于他们不曾见过的传闻中要吃人心,喝人血凶蛮无敌的南蛮人多有畏惧,当然还有些兵士在见到那些头颅时的时候表现出种种的不适,可是随着时间推移,这些人倒是都能慢慢的适应了。
去掉了心中的畏惧,这人的勇气自然便见长,适应了当地的气候,至少在身体上便不会有太多的差距。
荡平了越嶲附近的蛮人散兵游勇,至少将越嶲当做大军的后援根本在安全上已经可以了。
却是到了该大军南下的时候。
当然除了这几个自家军队中的情况之外,还有因为南蛮似乎也已经将占领的地盘初步的笼络了一番,自是要有所举动了。
十万精神面貌已经大为不同的联军将士,虽然看上去和临来时变得有些瘦了,当然那是为了适应当地的气候,以及这段时间内被狠狠操练了一番的结果。不过也正因为这样,略带点黑黢黢的皮肤之下看上去倒像是内蕴着不知多少的力气,虽然瘦了却像是更加的精干了,沉淀了这段时间,至少跟着李严的那万人人马很有了几分强军的气质在内。
想来经过了这段时间的磨砺,已经浑身充满了精力的这些兵士们在面对着南蛮人的时候自是会向下山的猛虎一般,披荆斩棘,无所畏惧的
将吴懿留作防守越嶲城的主将,又给他留下了一万将士之后,大军便开拔南下。
此次南下的他们自是已经订好了作战计划,对于那些敢于侵犯疆界的南蛮人却是没有什么好说的,毕竟此时的蛮人的表现和以往不同,他们已经不再是那些只为了临时的兴趣来了便起兵抢掠一番之后看~书就来就回返的那些撮尔小族,居然成为有了割据称王,妄图争霸心思的敌对势力。
这就好比之前的匈奴,也有着霸占中原奴役汉人的心思。故而武帝之时才有了逐匈奴于塞外,封狼居胥的威风。
说起来,自有汉四百年来,虽然也曾有过高祖被围白马的时候,也曾有过和亲塞外的举动,然而却是甚少有大汉的领土让人给占去而不作反击的时候。
“犯我强汉天威者,虽远必诛”这可不是一句空话,正因为有了这句话的存在,才有了巍巍大汉四百年的煌煌史册,才有了我大汉民族繁衍千年的“汉”之名
而今却是到了这些虽然少有历练,可是胆气自有的汉人为了恢复他们的家园,而做出反击的时候了。
此时领兵而行的严颜却也没有倚老卖老,尽管他手中的兵马最多,却也对于军议锁定的战策意义遵循而行。
从越嶲而下这一路上的益州诸郡之地却都位于藏水和泸水两条河水的包围之内,而且这周边却也多是山林绵延,唯一能够容纳大军进军南中和益州之间的要路便是如今在南蛮人手中的泸津关,故而之前军议所得便是大军南下的时候由严颜领着他的本部五万人马,还有从吴懿手中接纳的两万人,一路走大路而行,大张旗鼓的南下,以吸引南蛮人的注意力,而荆州的那队骑兵和李严手上那一只万人的部队,却是在大军的掩护下,悄悄的进军直扑泸津关,先抢下泸津关,做关门打狗之势,然后再从容的收拾辖内的南蛮人。
之所以选择这样的策略,自是因为泸津关虽然号称益州南部的第一险关,不过这道关隘本来就是防备南蛮的,而对内的防护向来不会那么艰难,而加上蛮人本就不是什么心思缜密的,更多的他们还是喜欢进攻的,这守备的事情,定然也不是什么精善的事情。
故而这强行抢关的事情,虽然有长途跋涉之苦,不过想来只要南下的魏延和李严他们能够小心在意,事成的机会还是很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