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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刘宝瑞相声专区之(1 / 2)

 乾隆跟刘墉下了万佛楼。他冲刘墉一摆手:

“你回府去吧!”

怎么?心说,你赶紧走吧,再跟我这儿待会儿,我连裤子都得扒给你啦!

刘墉遵旨回府了。乾隆出琼岛,回宫来到养心殿,就是南书房啊。坐那儿想碴儿生气。怎么?本想找刘墉点儿毛病,把“罗锅”俩字儿去消,两万两银子免了;这倒好,不但“罗锅”没去掉,还搭出不少东西,自己差点儿光膀子回来。

有人问了,皇上真这么赏东西吗?一边儿扒,一边儿送?不是。按清史上的规矩,皇上赏什么东西,就是那么一说,然后由太监拿来再赏给,不是现从身上扒。

您说什么?我为什么这么说?

啊……是呀,我要不这么说,您能乐吗!

乾隆坐在养心殿,正这儿烦哪。一抬头,看见一块匾。上写“雅乐和平”。这四个大字,笔力雄健浑厚,字体刚劲挺拔,乾隆看着出神儿啦。

乾隆这个人哪,好“文”。很喜欢作诗、题字。一辈子作了九千多诗,诗是不少,可一也没流传开,您就知道他这水平怎么样了。还特别爱写字,走到哪儿写到哪儿,就拿“燕京八景”来说吧……

那位说了,哪“八景”啊?

就是太液秋波、琼岛春荫、玉泉趵突、芦沟晓月、蓟门烟树、西山晴雪、金台夕照、居庸叠翠,哎,八景。每处都有一块碑。全是乾隆写的,皇上写的字儿,谁敢说不好哇?都得捧着他。大伙儿这么一夸他,哎,他写上没完啦!

乾隆一看,这块匾上的字,写得好。谁写的呢?严嵩。严嵩是明朝嘉靖年间的宰相,是个书法家。字写得好,您现在想看严嵩的字还有,北京前门外有个酱园子,叫“六必居”。哎,那块匾就是严嵩写的。

乾隆,一边儿看一边儿想,严嵩是明朝人哪,明朝有写这么好字的人,难道我朝就没有吗?细一琢磨,有哇,现成的,刘墉就是书法家,还是个画家。刘墉写得好,画得也好,就一样儿不好,只要他不高兴,是也不写,也不画。

刘墉,字石庵。画扇面儿最拿手。刘石庵的扇面儿嘛,这是在论的。可惜留下来的太少了。就是因为他不画,刘墉越不画,他的字画就越值钱。怎么?物以稀为贵嘛!

您看现在的《刘石庵扇谱》,才留下几幅画呀,太少啦。前些年,我在北京琉璃厂荣宝斋,看见了一幅刘石庵的扇面儿,标价五千块!画的什么呀?就画俩罗卜。画俩萝卜就值五千块,要画个菜园子……,那连国库全归他们家啦!

别看刘墉画得好,可满朝文武,谁想求他画个扇面儿,那难啦。别说画个扇面儿,就连在扇面儿上写个字,都不容易。大伙知道刘墉这毛病,所以说,一般的人都不去碰这钉子。也别说,还真有一位找刘墉写字去啦。谁呀?和申。和申这个人,前边儿我不已经介绍过了吗,是御前侍卫出身,打气死风灯的,外号儿叫蜡头儿!虽说和申没什么学问,可还爱故作风雅。他心想,刘墉的字好,不愿给人写,那得分是谁。别看我们俩官职一般大,他是中堂,我也是中堂,可圣上宠爱于我;我让他在扇面儿上写几个字儿,他能不写吗?!

刘墉真没驳面子,答应啦。嗬!可把和申乐坏了,赶紧找出一张宣纸笺的扇面儿交给刘墉了。刘墉哪,也真对得起他,哎,三年都没给写!

气得和申再也不提这事儿啦。字没得着,不死心哪。急得和申整天抓耳挠腮,坐立不安,恨不得连睡觉都拿大顶。

哎,这叫什么毛病啊?!

想主意弄刘墉的字,什么脑筋都动了,大年三十,让管家和喜别睡觉,上刘墉门口儿等着去。等什么呀?等着揭刘墉门上的对子。咱们中国过春节有个习惯,总要写几幅春联,俗称:“对子”。象什么“忠厚传家久;诗书继世长”,“天增岁月人增寿;春满乾坤福满门”,再不写个“福”字儿,倒贴着,意思是福到(倒)了。反正,都是吉祥词儿。

“对子”什么时候贴呢?一般的,年三十儿下午就贴上了。可刘墉这大门口儿,不敢早贴,为什么呢?因为他字写得好,贴早了就让人家给揭走啦!头天晚上贴的,等天亮再一瞧,没啦!怎么办呢?这……

什么?噢,让刘墉自己站在门口儿看着……。哎,那成门神爷啦!

后来呀,刘墉想了个主意,他编了副对子,写完以后,当腰来一剪子,绞开。先把上半截儿贴出去。巧劲儿,刚往外一贴,哎,正赶上和喜偷偷摸摸揭对子来了,提着灯笼一照,刚要揭,一看这个词儿,又把手缩回去了,别揭啦,怎么?大过年的,词儿太丧气呀。什么词儿啊?

上联儿是:“福无双至”;

下联儿是:“祸不单行”!

和喜心说:哎……我别找倒霉啦!

回去一说,和申不信哪。

“胡说,大过年的,有贴这丧气词儿的吗?”

“中堂,不信,您去看看哪!”

“好,我亲自去看。”

等吃完了五更饺子,和申换上便衣——怕别人认出来呀。和喜引路,来到刘墉的大门口儿。

和喜说:“中堂您看……嗯?哟!这对子怎么长出一块来呀?”

和申说:“什么?”

“禀中堂,半宿没见,对子又长出一块来啦。”

“啊?对子有长的吗?”

“啊,可能是过一年了,人长一岁,岁数长了,对子也跟着长了!”

“没听说过!”

“您看哪。”

和申过去一瞅:

上联儿写:“福无双至——今日至”,

下联儿是:“祸不单行——昨夜行”!

嘿!“福”来啦,“祸”去啦!

您瞧这对子的词儿研究得多绝,词儿不错,字写得也好,可干看不敢揭。怎么,天亮啦。归根到底,还是没弄着字。和申不死心哪,老惦记着呀,就总在皇上耳根子底下叨念,刘墉字写得好。和申想了,刘墉,你不是不给我写吗,我鼓捣着皇上让你写,你敢不写吗?当然,刘墉明着不能说不写,不写就是抗旨不遵,有掉头之罪。可刘墉他捌弯儿抹角儿,哎,还是不写!

今天,乾隆看见“雅乐和平”的匾,想起和申的话来了——刘墉字写得好。对,我让他给我写字,他要不写——抗旨不遵!他写了,我说他没好好写——欺君之罪。

哎,合着怎么着都不行!

对,就这么办,又一想,单找刘墉一个人来,怕我绕不过他。嗯,让和申跟他一块来,我好有个帮手……。当即传旨,宣刘墉、和申进宫,到南书房见驾。

刘墉刚到家,一听,怎么着?皇上又传旨召见。一琢磨,嗯,看这劲头儿,今儿不把“罗锅”俩字儿去消,是完不了啊。去吧,来到养心殿一看,和申也在那儿哪。俩人见驾已毕。乾隆就说了:

“和申。”

“奴才在。”

当时在清朝,汉官称“臣”,满官称“奴才”。和申是满官,所以得说“奴才在”。

乾隆故意拿话往里领:

“和申,国事办完,回到家做何消遣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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