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郡已经有了着落,现在只剩下巴郡。
第十日,巴郡也已经有了回音,巴郡忠于朝廷,效忠皇上。
巴蜀之事此时已了,扶苏心中的事情也算放了下来。军队不用入蜀作战,巴蜀富饶之地也不用经受战争洗礼。这自然是好事。
军队正准备收拾撤离西城,扶苏却收到来自咸阳的消息。
在使者说完以后,扶苏的神色变的愤怒异常,周围的人都能感觉到扶苏此时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如同烈焰焚烧般的怒火。
消息很短,却足以引燃扶苏所有的怒意。
三天之前,匈奴骑兵大举南下,阴山谷地驻守的张钰帅军抵抗,寡不敌众,张钰战死,匈奴骑兵通过阴山谷地进入云中郡,大举屠杀,无论军士百姓,纷纷倒在匈奴铁骑屠刀之下。云中郡守军死伤惨重,匈奴铁骑现在直逼长城黄河一线。
当日,扶苏率领军队火速离开汉中郡,北方此时是最空虚的时候,蒙恬蒙毅领兵在外,一干北军精锐不是随在自己身边就是随着蒙恬驰骋关东。
北方几郡此时根本没有兵力抵抗匈奴,都是扶苏大意,之前匈奴西击大月氏,东掠东胡,忽然之间,兵锋已经直指大秦北疆。
扶苏率领的军队一路向北,根本没有进入咸阳,虽然两位妻子此时就在咸阳,已经小半年未见,扶苏却没有见她们的机会。
军队沿着直道,发往各地的骑哨已经开始火速调集军资粮草。而发往咸阳的消息,让大秦的所有军工作坊火速赶工生产,白飞雪则监管所有作坊。
军队赶到鹰峡关时,从龙高那里得到最新的消息,匈奴铁骑已经于昨日渡过黄河。
而扶苏在此时又得到一个让他悲痛的消息,老国尉走了,是老死的,走的时候很安详。
国事多艰,老国尉又在此时离开,让扶苏忍不住悲从心来。而王嫣此时还有身孕。若是她再得到爷爷走的消息,又会如何。
仿佛一夜之间,所有不好的事情接踵而来,风雨飘摇的北疆,混乱不明的南方,身边亲人的离去,让扶苏在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足足静默了好几分钟,听到龙高那句公子节哀,扶苏才回过神来。
回过神的扶苏,此时没有时间去做任何事情,前线不断报急,他还要赶去救援。
扶苏刚刚继位,第二次云中战役就已经开始。冒顿统帅的四十万铁骑南下,张钰战死,两日之内,云中郡已经被匈奴铁骑践踏而过,到了扶苏通过鹰峡关时,匈奴骑兵已经开始渡过黄河,兵锋直指上郡。
黄河南部沿岸,此时的冒顿正骑在一匹白色的骏马之上,身边匈奴各部的精兵汇聚,黄河之上,渡船正在紧急的调运战马和兵士。
冒顿的马鞭指着南方。
“扶苏,去年草原上的血仇,冒顿一定要让你血债血偿。”
摧动战马,马蹄不断向南。
在经历了西灭大月氏,东掠东胡两场战争以后,原来的草原三雄此时已经是匈奴一家独大了。大月氏的王头颅被冒顿做了夜壶,而东胡王亲自匍匐在冒顿身前亲吻他的鞋子才免去了一死。
冒顿的信心已经膨胀到一个从未有过的高度。就如他的后宫,已经膨胀到所有草原王者没有想过的庞大。
冒顿相信,自己此时手中掌握着无穷的力量,这种力量会让一切敢于反抗的人最终走向毁灭的命运。
他此时要对付的就是昔日的死敌,那个敢带着骑兵在草原屠戮的大秦长公子。
他要扶苏为做过的事情后悔,要大秦的国土在匈奴的铁骑下践踏,要大秦的百姓在匈奴的屠刀下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