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没有方向的旅途
……”
这歌声伴着此情此景,听得只叫两人想要落泪。
关哲不觉叹道:“这歌……真棒,不知道是什么歌。”
阿泰回道:“我没听过,不像老歌……或许,是一首新歌。”
关哲道:“唱的真好,歌词也很叫人心伤,写这歌的人,一定经历了许多颠沛流离。”
“你看,咱俩是不是就仿佛歌里的那个人,就这样被给‘淹没’了?”阿泰笑着指了指两人不断滴水的头发和浑身湿透的衣裳。
“我觉得还真的是,或者,这就是写给我们这类人的歌。”
“你想什么呢,怎么可能会有人为了我们这类人写歌。”阿泰投了反对票,道,“我们这类人,都是城市的影子,都藏在阳光照不到的地方,文艺歌曲小清新神马的,是不可能属于我们的。”
想不到阿泰竟能讲出这么深奥的一段话。关哲用几乎崇拜的眼神看着他。
“干嘛这么看我。”瞧见关哲火热的目光,阿泰甩了甩头上身上的雨水,道,“我这都是听别人说的,又不是我的原创。”
关哲也没有再说什么,他探身走进便利店,问向便利店的小哥,道:“喂,哥们,请问刚刚放的那是什么歌?”
“哪一首?”
“就是刚刚唱下雨……淹没……什么的那首。”
“哦,那是一首刚火起来的网络歌曲,名字叫《秋雨》。”热心的小哥答道。
“那是谁写的歌?”关哲很想知道这首歌的作者是谁,他觉得,歌词写出了自己的心声。
“我不清楚,不过我能替你搜到。”热心小哥低头查看了一会手机,不多时回道,“介绍上面说,作词作曲的人叫做左足。”
左足?
面对完全陌生的名字,关哲找不出更多的心灵交互。
他对小哥说了声谢谢,然后把左足两个字,记在了心里。有时间,去网上查一查。他心里隐隐有些决定。
而此刻,便利店外突然驶来一辆斑鸠色豪华轿跑,紧靠着广告棚的一侧稳稳当当停了下来。
阿泰和闻声走出便利店的关哲朝这辆豪华轿跑看去,两人并不懂车,但却能区别出最起码的好坏。即使是在昏暗的阴雨天,亮起的橘黄色车灯灯组,借助地面雨水的反光和升腾而起的蒙蒙雾气,灯火交相辉映,仿佛给流线形的车身增添了一抹浓烈的幻彩。车头霸气凌人的瀑布式格栅和上嵌的三叉戟造型,让人深埋敬畏。两人觉得,眼前的这辆车,比起遥文的奥北q7只好不差,车的主人,也必然是眼高于顶的人物。
只见司机从旁快速撑伞下车,然后转到靠近后座的右开门,一手帮着开门,一手把伞撑过去,为车内人挡住风雨。
车内的中年男子缓缓下步,同阿泰和关哲一起挤进了广告棚里,然后面朝两人甜甜笑道:“阿泰和关哲是吧,先冒昧做个自我介绍——鄙人董大帅,想请二位上我那里去坐坐,不知道意下如何?”
此人带着一副黑框眼镜,比起关哲稍矮半个头,前顶微秃,但五官圆润,一脸富态,最与众不同的是,他脸上始终挂着一种弥勒佛般的笑容。关哲只觉得此人看上去像极了《使徒行者》里面的欢喜哥,只是欢喜哥笑中带着深重的心机,而这个董大帅笑中更多带着慈祥和善意。
两人都知道董大帅就是之前出面担保阿泰的人,但不清楚他是怎么找上门的,更猜不透他又带着何种目的。
“哈哈,你们也不用奇怪啦。”董大帅笑道,“其实,从阿泰出拘留所,到遥文送你们回三河,我就一直让人跟着你们,只不过,找不到好的机会和你们打招呼罢了。”
“谢谢你帮着阿泰出来。不过你干嘛要跟着我们?”关哲不解道,“我们就两穷屌丝,身上又没什么宝贝。”
“因为,在我看来,你们就是宝贝啊。”董大帅笑道。
“你们有钱人的世界,我不懂。”阿泰直来直去道,“不过,把话最好说清楚了,找我们干嘛。”
“这里哪里是说话的地方。不知道两位方不方便移驾呢?”
移驾?关哲想不通自己有什么资格能用得上这个词。
“不管怎么说,你也帮过我。我欠你个人情。你说去哪,那就去哪好了,不用那么多客套话。”阿泰道。
“很好,我就喜欢你这样的脾气,那就上车吧。”董大帅朝司机使了个眼神示意,司机立刻为两人打开了车后座,并站在广告棚和车门之间,撑伞挡雨。
“走,我们就和他一起看看,瞧他究竟搞什么鬼。”阿泰对关哲说道。
之前有太多的问题想问遥文,但遥文面对许多关键问题,总是闭口不答,而这个董大帅,或许知道更多事情的隐情。关哲隐约觉得,此行定然不虚,没准可以从董大帅那里,得到很多自己想知道的线索,也自然乐意前往。
两人纷纷钻入车内,司机又替董大帅打开前门,待老板稳稳就座后,方绕回驾驶座,重新发动车辆。
坐在奢华的座舱内,关哲和阿泰只感觉这几天仿佛就在做梦。真的是人生大起大落啊。前一秒还在工地搬砖,后一秒就坐豪车、上酒吧、喝茶、玩桌游;前一秒被一群人海扁、蹲拘留所、被淋成落汤鸡,后一秒又坐在轿跑的真皮坐凳上,看着车窗外的烟雨蒙蒙。
而下一步,目标仍不明朗,不清楚又会有什么样的转机。
难道“三河大神”,就注定是那种只能知道眼前,看不到明天的人么?关哲脑海里又浮想起那首《秋雨》,悲伤的旋律,以及歌词中的——
淹没
淹没
我的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