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羽驻足观之,为首黑甲者乃一三十多中年人,虎背熊腰,脸如铁铸,满脸风霜。此刻正端坐战马上,右手扶剑柄,以充满阴鸷的眸光,有一眼没一眼的打量着冉羽。其人外貌雄伟,臂膀粗壮,浑身散发出邪异慑人气魄,令人不敢小觑。
黑甲者策马排众而出,掣出鞘中长剑,先挑衅地目光一扫秦楚,然后才慢慢一指秦楚身后冉羽,高高在上地喝到:“来人,将此狂徒给我拿下。”他话音低沉沙哑,且充斥着一种颐指气使的语气,令人听着莫名厌恶。
“呼啦”一声。
黑甲者身后兵士一拥而上,其中两人手持铁链,当先向冉羽奔来。
“都给我住手”
眼见兵士冲将过来,秦楚突然大喝一声,他本就声音洪亮,此时又是刻意为之,顿时散发处滔天气势。众兵士受此一激,都愕然止步,尤其当先几人头上冒出米粒大汗,身体不由自主颤抖,可见秦楚声势之威。
黑甲者见此状况,脸上浮现阴沉冷笑,以他独特的沙哑声,阴阳怪气地说道:“哎呦喂,我当是谁,原来是秦楚秦兄啊,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不认自家人了。”
然后在众人差异的目光中,黑甲者脸上强挤出一丝笑容,以比哭还难看的怪异表情,双手一抱拳道:“兰某这里先给秦兄赔个不是,是兰某有眼无珠,冒犯秦兄了。”
冉羽及众人被他的行为搞得一头雾水,此人之前行事嚣张跋扈,当下又前倨后恭,不知道他要搞什么花样。
众兵士听闻他呼出‘秦楚’之名,神色具是一变,又听闻黑甲者赔礼口吻,瞬时满脸迷茫,不知道该如何自处,上前拿人还是向后让道?
在黑甲者赔礼道歉下,正当众人都以为事情完结时,异常情况又生。
黑甲者一直注视秦楚的目光中突然闪过诡异神色,脸色一沉,嗓音刹那提高,一改刚刚唯唯诺诺的语气,厉声喝问道:“秦楚,你难道准备知法犯法,包庇人贩么?”
秦楚神色平静,淡定地反问道:“不知兰统领所谓的罪犯有何罪过,又持何凭证拿人?”
黑甲者目中闪过得意神色,一副我早知你如此的表情,收回手中长剑,从怀中掏出一份令谕,顺势一抖将之展开,大声道:“凭当今政宰之令,奉命捉拿人贩。”
展开令谕以丝绢制成,四边点缀凤羽图案,上述文字,下配画像。
冉羽仔细观察,发现所画图像与自己有八分相像,不由心中暗自称奇。
秦楚目光上下转动,将令谕内容一览眼底,不由心中踟蹰,暗中思忖对策。凭他眼神,一眼便识出眼前令谕确为政宰签发,如假包换。
今日事发之事,在返回都城之前,他就多有思及。他早就预料到赵志刚会倒打一耙,却没有想到他针之人,不是自己而是冉羽。如果要擒拿他本人,凭他身份大可放手施为,最坏打算就是王上面前评理,他自是毫不畏惧。
如果赵志刚针对冉羽,则此法就行不通了。冉羽现在仍然是布衣之身,无论如何都不能反抗政宰令谕,否则即便是没有罪也变成有罪。当然也不能让兰瑜阳将冉羽拿去,否则关入大牢,随便找个借口,都可以让他死的不明不白。
而且赵志刚高明之处在于,前来拿人的是兰瑜阳,明显和他毫无干系,这样赵志刚他就可以置身事外,不落人以口舌。
秦楚此刻有点自责,暗忖都怪自己一时思虑不周,才陷入当下进退两难境地。
冉羽一直暗中观察形势,此刻见秦楚默然,知道不能就此下去。于是往前迈出两步,立于秦楚三人之前,目光一扫马上黑甲者,质问道:“你一口一个罪犯,可否名言在下所犯何罪?”
黑甲者饶有兴致地看着冉羽,见他英姿勃发、气宇轩昂,往那随便一站自有一股磅礴气势,不容小视,不由心头微微一怔,眼中流露出深思之色。
他本与秦楚素有间隙,故此此次说有令谕要擒拿秦楚之人,他专门求来此令,就是为了落秦楚面子。现在眼见被拿之人渊渟岳峙的气势,知道此事没有当初想的那么简单,自己有可能被当枪使了。
兰瑜阳嘿嘿一笑,阴阴地说道:“老子只是来拿人的,你所犯何罪关我屁事,擒住你后害怕你不招?”他暗忖当枪又怎么样,只要老子高兴就好。
冉羽闻言不由勃然大怒,心头火起,将手放到右胯剑柄只上,大有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气势。他本就精气神外放,此刻更是煞气迫人,首当其冲兵士皆感到阴森寒气,身体不住颤抖。
兰瑜阳见状,冷笑一声,一提左手缰绳,坐下马匹前蹄飞踢,人立而起,无边气势以他为中心四下扩散,与冉羽扩散气势相击,搅起满天扬尘。
众兵士顿觉浑身一轻,身体恢复原装,再无森寒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