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俩都是互相损大的,别跟我这么客气,有话直说。”</p>
进入亭子,宋译也不废话,直接问张恬施来意。</p>
张恬施见他如此,便也失去了昧着良心讨好他的兴趣。开门见山的道:“听说你明儿就要去东宫当值,我向父亲了解过,这会儿太子依旧住在宫里。既如此,麻烦你帮我把这个香囊送给慕容大哥。”</p>
“好。”</p>
伸手接过揣进怀里后,微微笑道:“如果慕容冲真的是宫内当值的侍卫,我会把你的香囊转交给他。毕竟咱们也算是一起长大的朋友,你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我也感到欣慰。但是,若慕容是公公或者娈童的话,那么,我是否可以随意处置这香囊呢?”</p>
话刚说完,胳膊上一阵揪扯的疼。只见张恬施咬牙切齿恶狠狠的对着他的胳膊拧了又拧,最后跺跺脚气呼呼的道:“慕容大哥那样的人,才没有你说的那么污秽不堪呢?你如此编排他,表明了是嫉妒他一切比你强。”</p>
说完,头也不回的出了亭子。</p>
呲牙咧嘴揉着胳膊的宋译见她如此,对着她的背影高声威胁道:“你这是求人办事儿的态度吗?信不信,我回头儿就把它扔到茅坑里去。“</p>
“你敢,你若敢,我就去告诉宋伯父,是你不要娶我,我才让父亲悔婚的。”</p>
张恬施的声音从花径那里传来,话说完,人已经没了影子。</p>
看着手臂上的淤青,宋译恶狠狠的朝地上吐了口口水。</p>
“这样的女人,不娶你才是明智之举。倘若慕容冲真的接受了你,就等着一辈子吃苦吧!”</p>
然而骂归骂,宋译还是珍而重之的把张恬施绣的那个丑香囊贴身收着。那丫头,心不坏,就是脾气刁蛮了一些而已。</p>
翌rì,立在巍峨的宫门口,宋译的心里一阵起伏。</p>
他这是第二次来这个皇宫了,上次离开,是因为母亲王氏病故。这次呢?能否完完全全的脱身?</p>
走在去往御书房的路上,宋译心里回荡着昨夜宋年嘱咐他的话。</p>
“你即已看出皇上是想用权利来膨胀你的野心,使你得意忘形的时候犯错。那么,想必你心里也有了计较。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为父不太cāo心你。为父只担心,皇上若迟迟等不到我父子图谋不轨犯错的那天,一定会想方设法构陷于你我。倘若真是那样,你先自救,不必担心为父!”</p>
想到这些如同最后诀别的话语,宋译嘴角泛起一抹苦笑。</p>
小小年纪做东宫侍卫统领本是件为家族争光的事儿,然而,对于他来说,这确实死神为自己打开了一扇门,只等着自己一不小心走进去,然后万劫不复。</p>
可是,人生最美好的光yīn尚未开始,怎么可以出师未捷身先死?</p>
带他去御书房的,还是小时候的那个叫刘成的公公。</p>
宋译安静的跟在他后面,心里却感慨着岁月不饶人。昔rì那个勉强还算是年轻的御前总管太监,如今已经是鸡皮鹤发。俗话说伴君如伴虎,倒也难为他能在文帝跟前伺候这么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