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聋老狗顿时更怒,喝道:“朕要的不是你们跪在这里请罪,而是你们谁能告诉朕,那个姓朱的,还有眼前这一处又一处的叛乱,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和绅跪地拜道:“万岁爷息怒,奴才已经派人去联系西夷,想必过些时日就能解决火铳和火炮的问题,到时候不论是朱逆还是陈泰来,又或者是其他地方的叛乱,都可一战而定!”
钱聋老狗却是彻底被气到懵逼,不仅没有理会和绅的劝慰,反而怒火冲天的对和中堂吩咐道:“传旨!让盛京将军带兵入关!让直隶八旗、绿营前来山东,朕要御驾亲征!”
和绅当即就懵逼了。
其他人带兵平叛,无论结果如何,都是其他人的问题,倘若钱聋老狗亲自带兵平叛,要是赢了自然是皆大欢喜,万一要是输了……
和绅跪地劝道:“万岁爷息怒,不过就是区区几个叛逆,万岁爷又何必生这么大的气?万一气坏了龙体,那些叛逆们可就高兴的很了,到时候,还是奴才们心疼呀。”
经过刚才一番打砸发泄,钱聋老狗的怒火多少也消了些,当即便气咻咻的哼了一声,吩咐道:“行了,都起来吧。”
和绅嗻的一声应下,从地上爬起来后又凑到钱聋老狗身边,谄笑着保证道:“万岁爷放心,最多也就是两个月的时间,这些叛逆便可全部剿灭。”
钱聋老狗却冷哼一声道:“两个月?朕现在连半个月的时间都不想等!传朕的旨意,山东驻防八旗和绿营尽归阿桂节制,先剿了朱晓松那个逆贼!调直隶八旗兵和绿营,尽归傅恒节制,先全力剿了陈泰来!”
和绅先是嗻的一声应了,接着又试探着问道:“那福大爷那边……”
钱聋老狗冷哼一声道:“朕信得过福康安,纵然不能剿灭八卦教的那些逆匪,也能守住曹州府,只等陈泰来一除,便让傅恒带兵去跟福康安汇合。”
待和绅再一次躬身应下后,钱聋老狗又杀气腾腾的吩咐道:“传令下去,此次剿匪,各部兵马,务以严行剿杀为要!”
钱聋老狗老狗所谓的务以剿杀为要,并不仅仅只是针对朱晓松或者陈泰来这种“叛匪”,而是要像之前对待准噶尔人一样,把目前四个出现叛匪的州府全都彻底清空,之后再从其他地方迁移百姓过来!
在钱聋老狗的计划里,只要先把泰安和兖州给梳理一遍,陈泰来断绝漕运的事情自然也就解决了,而自己这个鞑清皇帝也能按照原本的计划,该巡泰山的巡泰山,该去孔府的去孔府,该下江南的照样下江南。
眼看着钱聋老狗已经动了真火,和绅等人自然也不敢再劝,反正死的都是泥堪,又死不到自己头上,何必因为这事儿再去触万岁爷的霉头?
但是吧,鲁树人曾经说过,计划永远不如变化快。
钱聋老狗的计划再怎么好,平叛这种事情还是得按步就班的来。
首先是和中堂得搞定需要的火器和装备,明兴这个山东巡抚也得准备好需要的粮草和后勤,然后才是阿桂这个钦差大臣带兵平叛,不是像游戏里面框一下小弟然后平推过去就行。
然而由于陈泰来的存在,我鞑清朝堂上已经不可避免的出现了螨汉相疑相忌的局面,螨汉大臣之间互相攻讦已经成了常态。
朝堂上的乱象,进一步影响到了地方上的安稳,再加上农会就像是野火一样疯狂蔓延,以至于整个山东、直隶、河南、江苏四省都出现了不稳的迹象。
这下子,钱聋老狗可就真的顾不上去江南视察小娘子们身上的河道工程了,反而想着该怎么样才能让眼前的局面稳定下来。
然后,这一切又回到了原点——剿匪平叛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成的,而动乱的地方却越来越多,钱聋老狗也就越来越生气,钱聋老狗越生气就越想调动大军平叛,调动的军队越多,需要做的准备就越多,需要的准备越多,地方官府对百姓的搜刮就越狠,搜刮越狠,百姓就越不安稳。
这时候,钱聋老狗终于想起来钱蛋铜鸡儿纪晓岚所说的地方官府欺压百姓太甚。
反复纠结了一段时间后,钱聋老狗最终还是把和绅等人都召进了济南行宫。
钱聋老狗斜靠在榻子上,有气无力的吩咐道:“传旨,各地方官府禁止加派粮饷,派出巡查御史,纠察天下百官不法之事。”
待和绅等人应下之后,钱聋老狗又沉默了半晌,然后才开口道:“朕数次南巡,惊扰地方颇多,南巡之事,也就此做罢,和绅去做好启程返京的准备。”
“此前南巡所过各省,皆由内务府补贴两千两白银,责令地方官员分之于百姓,务令百姓知朕一片爱民之意。”
和中堂又懵了。
前面禁止地方官府加派的操作还算正常,派出巡查御史的操作也是应有之意,关键是这两千两白银的操作是什么鬼?
每省两千两白银,分到每个州县之后还能有多少?再将之分给百姓,每家每户百姓能不能分到一文钱?
这他娘的不是找骂吗!
然而钱聋老狗却没给和绅劝谏的机会,反而直接摆了摆手,吩咐道:“尔等都退下,朕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