蠡县，第四十一集团军总指挥部。文彬和陈婉春一行匆匆赶来，脸上都有些忐忑不安。他们是前来交令的，没想到刚到门口却被柱子给堵住了。</p>
“嘘，总座正在里面跟西洋鬼子谈判。”柱子指了指院内，一脸神秘兮兮的样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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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彬和陈婉春侧耳一听，惊讶地说：“好像在吵架！”</p>
柱子撇撇嘴说：“这还算好的呢，刚才那会儿差点儿没打起来！”</p>
“啊，这还了得！”文彬又惊又怒，喝骂道：“狗日的敢打总司令！”说着挽起袖子就要进去帮忙。</p>
柱子忙一把拽住，笑道：“是总司令揍他狗日的。”</p>
跟郑卫国谈判的是德国在华最后一名武官，也是德国与郑卫国之间的联络人——马塞尔上校。</p>
今天一大早，马塞尔上校就像打了鸡血一样赶到郑卫国的指挥部，要求他立即交出青霉素的高产菌种和提炼方法。</p>
郑卫国冷冷地说：“我想你有必要回去好好看看协约，你们承诺的物资我连一个弹壳儿都没见着，甚至连清单都没有。这让我怎么交易？”</p>
马塞尔上校辩解道：“郑将军，事实上我们已经把物资运到了中国，只是被贵国政府征用了，这属于不可抗拒的因素。如果郑将军想要物资应该自行跟贵国政府联系。”</p>
郑卫国冷笑道：“交易的双方是你们跟我。你们跟中国政府怎么谈的，我管不着。也不想管。但东西没到我手上，你们就休想拿到青霉素。”</p>
马塞尔阴恻恻地说：“如果郑将军不愿意给，我们就用另一种手段来取。我想在这个时候，贵国不希望多出德意志帝国这样一个强大的敌人吧！”</p>
郑卫国闻言大怒，喝斥道：“好大的胆子，你敢威胁我！”</p>
马塞尔耸耸肩，摊开双手笑道：“我不过是说出了一个事实而已。”</p>
郑卫国嘲讽道：“什么事实？是小胡子元首打算吞并捷克的苏台德区吗？”</p>
马塞尔大吃一惊，眼神慌乱地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不过苏台德区本来就是我们德意志人的疆土，就算收复也是完全应该。”</p>
郑卫国没有理他。继续说道：“占领苏台德区之后就要吞并整个捷克斯洛伐克。接下来就是波兰吧？啧啧，我想会有很多日耳曼的小伙子在战斗中负伤、感染，然后不得不截肢，甚至死在病床上。”</p>
见马塞尔惊慌失措的样子。郑卫国步步紧逼。死死盯住他说道：“这些人本来是有机会得到特效药救治的！可惜就是因为你——马塞尔上校收受贿赂。让他们不得不成为残疾人，甚至送命！”</p>
马塞尔上校忙嚷道：“不，这都是你的诬蔑！我没有收受贿赂。绝对没有！”</p>
郑卫国冷笑道：“有没有，元首会查清的！但愿他能给你一个体面的死法！对于你这种吃里扒外的家伙，我觉得纽伦堡少女最好的选择。” 注：纽伦堡少女是一种嵌满长钉的箱子，行刑时把犯人装在箱子里。只要把门合上，人犯身上就会多出几十个血窟窿。</p>
马塞尔激动地挥舞着手臂说：“你胡说！简直是一派胡言！郑将军，我很荣幸地宣布，我刚才所讲的话就是最后通牒！如果你在24小时之内不履行协约，你就是德意志帝国的敌人！”</p>
呼！郑卫国一把揪住马塞尔的衣领，右手挥舞着拳头狠砸了下来。强劲的力道激起了一道拳风，吓得马塞尔慌忙把眼睛闭上。然而预想中的剧痛并没有传来，马塞尔偷偷睁睛一看，只见拳头就停在他鼻尖前一毫米处。</p>
“我最讨厌有人威胁我！”郑卫国慢慢松开左手，右手呼得一声撤了回来，吓得马塞尔一阵战栗。他不是一个胆小的人，但他刚才真的被吓倒了。</p>
“郑，这件事情跟我没有关系，都是贵国政府要求的……”马塞尔还在徒劳的解释着，但郑卫国已经不想跟他废话了。</p>
“你应该已经拿到物资清单了吧，把它交给我！”郑卫国以一种不容拒绝的口吻说道。</p>
“郑，我……”马塞尔还在犹豫。</p>
“马上，这是命令！”郑卫国用德语怒喝道，吓得马塞尔一哆嗦，慌忙从怀里掏出了一叠纸片。这就是他昨天夜里刚抄好的物资清单。</p>
郑卫国一把夺了过来，然后看也不看马塞尔一眼，自顾自地坐竹椅上看了起来。清单上罗列的内容很多，写得密密麻麻，而且是德文！郑胡子会一些简单的德语，但让他看德国文字，尤其是这种专业性很强的文字就无能为力了。</p>
“你过来，帮我翻译！”郑卫国以一种不容拒绝地口吻说道，并找了纸和笔，准备翻抄下来。</p>
马塞尔没有办法，只好指纸片说：“第一类是武器装备，然后第一项是单兵装备。排在最前面的是头盔，一共有20万顶。”</p>
这个数目是之前就谈妥的，郑卫国点点头，突然指头盔前面的单词说：“这个单词好好像是瑞士吧，什么意思？我要的可是德制m35头盔，带内盔的那种！”</p>
马塞尔慌忙解释道：“您千万不要误会，据我们调查发现德式头盔不适合中国人的头形，所以就更换成瑞士的m18头盔。这完全是为了贵军使用方便着想，而且这种头盔也有内盔，冬季非常保暖。我想您是知道的，瑞士冬天很冷，而且他们的加工水平非常棒……”</p>
“好了！”见马塞尔语无伦次地解释着，郑卫国摆摆手说：“接着往下看吧，希望你们不会一路糊弄下去。”</p>
马塞尔忙保证道：“当然不会！”又指着下面说：“这是整套的步兵装备，包括水壶、饭盒、武装带、行军背囊。还有小型的工具刀。”</p>
郑卫国一看，说：“也是瑞士的？”</p>
马塞尔挺起胸膛说：“当然是的，您知道瑞士的工艺水平是世界级的，他们的手表……”</p>
郑卫国有些欢喜，忙问道：“还有手表？！”</p>
马塞尔吓了一跳，忙道：“噢，不！这个太贵了，不可能人手一只！还有您之前说的折叠式工兵铲，欧洲各国都没有装备，我们只能用瑞士多功能工兵铲代替。”</p>
郑卫国问道：“数量！”</p>
马塞尔忙道：“军用手表2000只。工兵铲一万把。”</p>
郑卫国狐疑道：“你们不会贪墨我的物资吧？”</p>
马塞尔老脸一红。说：“请您相信一名德意志军人的操守，我们可不是意大利人！”说着又指着下面一行说：“您看，这是手枪。您需要的卢格手枪事实上已经落伍，在我国马上就要被瓦尔特p38手枪替代了。所以元首决定给贵军最好的装备。贵国人民最喜欢。也是全世界最昂贵的手枪——毛瑟系列手枪！”</p>
郑卫国冷哼一声，说：“你果然在糊弄我！”</p>
卢格手枪是德军的制式手枪，制造精良。性能优异。毛瑟手枪也就是驳壳枪，在中国虽然非常受欢迎，但在欧洲根本卖不出去。有人说这是毛瑟手枪成本太高，那卢格手枪成本更高又怎么解释？</p>
马塞尔擦了擦汗，尴尬地说：“当然不是，您千万不要误会！郑将军，您听我说，在贵国使用卢格手枪并不合适，它没有毛瑟手枪射得远……”</p>
郑卫国不想在手枪的问题上多纠缠，摆手说：“接着往下看，看完了我们再谈贵国违反合约的问题。”</p>
马塞尔无奈闭嘴，只好又往下一一介绍。郑卫国一边纪录，脸色愈发难看。说好的mp38冲锋枪变成了奥地利斯太尔公司生产的mp34冲锋枪，理由是mp38数量不足。毛瑟kar98k步枪也换成了捷克布鲁诺兵工厂生产的马四环。虽说两种枪几乎一模一样，而且马四环的质量更好，但郑胡子心里还是感到有些不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