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贯台村南，33旅二营阵地。二营长和一个迫击炮小组正潜伏在一处洼地。一名战士伸出拇指在前面比划着，嘴里还念念有词，也不知道啐叨个啥。</p>
“小桂子，有没有把握？”二营长紧张地问道。</p>
“没问题，营座！”那名正在比划什么的战士嘿嘿笑道。他叫钱五桂，是这个炮班的一炮手（就是负责开炮的那个），也是33旅有名的神炮手，号称八百米之内弹无虚发。</p>
轰……经过一番精心的测量之后，一发炮弹呼啸而出正中前面一个机枪火力点。随着一声巨响传来，正在疯狂扫射的重机枪立马哑火。</p>
“打中了！打中了！”战士们的情绪顿时沸腾了，一个个都开心地大声欢呼起来。</p>
二营长使劲儿拍打着刘五桂的肩膀，高兴地说：“好样的，小桂子，再打一个！”</p>
刘五桂笑着说：“好咧，您就瞧好吧！”话音刚落，前方突然又传出一阵哒哒哒的机枪扫射声，大伙儿的笑容一下子就凝固了。</p>
一名眼尖的战士叫道：“不好了营座，小鬼子那个机枪火力点又复活了！”</p>
二营长又惊又怒。忍不住骂道：“这是什么情况？真他娘的邪门！”说着忙派战士向前方阵地询问具体情况。</p>
原来，日军的重机枪阵地修筑地极为讲究，每一处阵地都是独立的暗堡工事，非常坚固。刚才那发炮弹虽然准确地砸在暗堡上，但是只把暗堡的表层炸了一个小坑。这种攻击力度很难威胁到藏在里面的日军士兵和机枪。</p>
刘五桂感到非常失望，忍不住说：“营座，要不我再打一炮？”</p>
二营长叹了口气，说：“再打几炮也没用，82炮的威力还是小了点！”</p>
兵工厂正在研制一种重榴弹，可惜这回没能赶上趟。这种炮弹的威力比寻常的迫击炮要大很多。射击距离上虽然有所降低。但完全可以接受。</p>
六连长突然插了一句嘴，说：“营座，用飞雷炮怎么样？”二营的主力本是五连，可惜五连长负伤。整个连队伤亡也很大。不得不暂时转为预备队。</p>
二营长摇了摇头。说：“不行，那玩艺儿射程太近，只能以土工作业的方式向前掘进。可是这里的河滩地太硬，恐怕掘到天亮都别想靠近村子。”</p>
六连长郁闷地说：“那我们不用土工作业，我带弟兄们冲一次，给飞雷炮小组抢到一个临时阵位。”</p>
二营长苦笑道：“还是不行，战士们的伤亡太大不划算！”</p>
日军的重机枪阵地虽然都是相对独立的个体，但相互之间却能互相呼应，互为依托。各个阵地之间的位置和距离都是经过严格计算的，完全没有死角，还能使射击达到最优效果。而且不管攻打哪一处阵地，都会遭到相邻阵地的夹击。</p>
副营长没有想到什么好注意，只好说：“算了，营座。我们还是等支援的炮兵来了再说吧！他们有平射炮，打个暗堡不算啥！”</p>
二营长颇为遗憾地点点头，说：“也只能如此了！”</p>
他虽然坚决要求旅部派炮兵支援，但还是想先在炮兵部队面前露一小手的。没想到日军阵地的乌龟壳子这么硬，他又舍不得拿弟兄们的命去拼了。</p>
好在炮兵部队很快就赶了过来了。看着累得满头大汗的炮兵兄弟，二营长忙迎上前去，说：“辛苦弟兄们了，你们今儿是谁带的队？”</p>
一名少校气喘嘘嘘地赶了过来，说：“孟营长，是我，老柳！”</p>
孟营长给了柳少校一个熊抱，高兴地说：“是你小子啊！快，来帮我看看怎么对付小鬼子的机枪！”</p>
柳少校拿起望远镜观察了一下，说：“天太黑了，看不太清楚。老孟，你们先前画了图没有？”</p>
孟营长忙道：“画了，画了！”说着忙让营部文书把标记日军机枪阵地的地图拿了过来。</p>
柳少校看了一下，面露难色，说：“老孟，你这图咱们没法用！”</p>
原来，步兵和炮兵的作战方式区别很大，特别是这种关系到目标方位的图纸，很多时候都不通用，也没法换算。因为炮兵需要的数据，在步兵提供的图纸上很多东西都没有录入。</p>
事实上，你就是让步兵测量或者制造炮兵专用的图纸多半也不会。记得步入21世纪之后，解放军某部举行多军种联合演习。让首长们大跌眼镜的是，步兵指挥官下达的命令竟让配属的炮兵部队无所适从。</p>
当时那位步兵团长对配属炮兵下达命令，说向前方敌军阵地发动猛烈的攻击，摧毁敌军的所有工事（大意如此）。这个命令对于步兵来说很好理解，可炮兵就抓瞎了，都不知道往哪儿打，怎么开炮啊！</p>
孟营长闻言老脸一红，好不尴尬，只好期期艾艾地说：“呃，那个，老柳，要不我让弟兄们再冲一次，你们再自己测量一下？”</p>
柳少校点点头，说：“好，那就有劳步兵的兄弟们了。”</p>
“冲啊！”六连长亲自带着了一队弟兄向日军阵地发动了攻击。战士们均以班组为单位，灵活地向前机动，眼看就要逼近日军的前沿阵地了。</p>
哒哒哒……日军的重机枪疯狂地扫射，就是不给战士们靠近村子的机会。战士们连续冲击了几次。都被密集的弹雨给挡了回来。不过战士们也没有死打硬拼的意思，确认一个火力点之后就迅速闪开，又朝另一处区域推进。</p>
呯呯呯……就在日军重机枪疯狂扫射的时候，炮兵一个速射炮班终于调整好了射击目标诸元，并且迅速开火。</p>
炮弹准确地从射击孔钻了进去，当场就把这个阵地连人带枪全部炸毁。还没等日军反应过来，其他各组炮兵也相继发威，刚才还嚣张得不可一世的日军重机枪一挺接一挺地哑火。</p>
六连长率部跟死神跳了半天舞，因为体力不支不得不退了下来。他擦了把汗，喘着粗气说：“怎么样？营座！小鬼子的机枪阵地都干掉了吗？”</p>
二营长欢喜地合不拢嘴。拍着他的肩膀说：“干掉了一大半。炮兵的柳营长还说要替你们请功呢！”</p>
六连长有些不好意思，说：“请啥功啊，能把小鬼子的重机枪都端掉就好！”</p>
嘟嘟的军号声再次响起，战士们再次冲出战壕。吼叫着冲向了日军阵地。这回是七连接替六连进攻。打算将日军剩余的机枪也全部清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