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身着白袍在岸上随意而坐。细雪飞舞间黑发扬起,拂过他削瘦的脸庞时甚是好看。严晨不由得出神,这般人儿生为男儿真是浪费,若是女儿家想必也是一顾倾人心的金屋骄人。
“好看吗?”凉的声音淡淡想起,带着几分调笑说:“夫人还满意吗?”
“顽劣不堪!”严晨气急,干脆扭过身背朝他。耳边尽是落水声。
严晨心中告诉自己一万遍,自己根本没有龙阳之好。
“呵呵,这就生气了。”凉看着直觉得好笑,这时七宝将热汤端到他身前,很是惊奇地说:“少掌门很喜欢严晨哥?”
凉挑了挑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七宝挠挠脑袋笑道:“因为少掌门遇到严晨哥之前从来不笑啊,话也说得很少。”
“是吗。”凉轻轻地说了两字,让七宝不知道如何是好。他觉得自己似乎说错话了有些手足无措。
凉看了眼热汤道:“给我泡壶苦茗来,这汤放回炉上热着,一个时辰后拿给严晨喝。”
“啊?可是这汤是无艳姐亲手给您炖的。您就赏脸喝一口吧……”七宝不理解,为什么无艳姐对少掌门关怀备至,他却不为所动。
虽然严晨哥也很好,但哪里比得上那么多年来陪伴他左右的无艳姐?七宝心里为无艳姐叫屈。
“苦茗我给你泡来了,七宝把汤端回去倒了吧。我要和少掌门呆一会儿。”这时钟无艳独自来到瀑布边,手中一壶苦茗散发着清香。
七宝赶紧行礼问道:“为什么要把汤倒了?”
“少掌门不喝,便倒了。”钟无艳有些生气到:“还不快去?”七宝赶紧捧起汤跑远了。
看着七宝跑远了,钟无艳才小叹一声给凉倒了一盏茶道:“怎么不多穿些衣服?你身子虚小心冻坏了。”
摇摇头伸手接过茶,钟无艳立刻发现凉掌心的伤口惊问:“你这伤口怎么来的?你给那书生喂血了?”
“无艳姐好生聪明。”凉喝了口茶问道:“怎么不给自己拿个茶盏?”
“那么苦的茶也就你会喝。”无艳满是心疼地坐下为凉添茶,看了一眼正在瀑布里的严晨神色复杂的说:“你该不会认为严晨都那么大了还能修行?教门中人从小修炼,却也很有多人不得其法被逐出门去。”
“当然。”凉看着严晨微微一笑,很是温柔地说到:“他想要力量,我便给他。”
钟无艳也是第一次见到凉这样笑,一时间也看呆了去。
她觉得自己的心被这笑容狠狠一刺,痛得难以自己。带着哭腔小声说道:“你这丫头,你要喂他多少血?你不怕痛吗?而且他根本不会知道你付出了多少。”
“嘘。别让严晨听到了。”凉将手中茶盏一饮而尽,转头对钟无艳说道:“别再给我炖汤了,你知道的,我不能碰那些东西。”
看着凉的脸色,钟无艳点了点头,甚是有些不甘道:“一口也不行吗?”
“一口也不行。”
她拒绝的如此干脆,钟无艳心中为自己哀叹一声,终于再也忍不住道:“可是我听七宝说,你吃了严晨买的糕点吧?”
“所以你来冥池捞我了。”说完凉站起身来,往水中走去。
钟无艳大惊赶紧阻止道:“你这是做什么?你身上还有伤!”
“糕点吃的有点多,需要好好清净。”
“不过是几个糕点也需要这样吗?”钟无艳忍不住哭出声来。想去把凉拉上来却又不敢。
因为她心里很清楚,凉作为祭祀必须远离一切世俗之物,人间烟火更是必须远离。其上所依附着的愿望希冀,她都能看得见,若近了身入了肚便污了她的身子。这在祭祀时实乃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