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儿,”林俭垂眸掩藏去心底的情绪,委婉地提醒,“人心险恶,不要轻易相信别人。”
“这个所谓的别人,指的是赫连净云吧?”纪小蛮冷笑着挑明:“你的意思是,他接近我,并不是因为喜欢我,而是想利用我,对吧?”
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在功利的社会里,人与人的交往都带有一定的目的性,付出是为了索取更多。
所以,有人追求她,或是讨好她,不要得意,那并不是因为她可爱,而是因为她有价值,是吧?
“我,只是希望你能提高警惕,与他们保持距离。”
他的确有这个意思,可不知为什么被她一语道破,会那么尴尬。
“我明白,”纪小蛮缓缓点头,语带讥诮:“是不是以后跟谁在一起都得先经过你的允许?”
如果当一个“公主”,连交朋友的权利都没有,还有什么意思?
“呃,”林俭神情狼狈,俊颜上爬上一抹暗红:“公主言重,属下不敢。”
“公主?”纪小蛮先是怔,接着咯咯娇笑,笑得差点喘不过气:“老天,穿越定律果然强大,我这么个人,居然也变成公主了呢?是不是再狠一点,就能当上女皇,然后坐拥美男三千?”
林俭倒吸一口凉气,瞠目结舌地看着她。
这还是那个心无城府,天真烂漫的坠儿吗?
她从哪里来那些稀奇古怪,大胆狂妄,甚至是惊世骇俗的想法?
“怎么,”纪小蛮收起窃笑,冷然斜觑着他:“你认为我现在了疯,胡言乱语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林俭蹙眉,忧心忡忡地看着她。
她受的冲击太大了,一时无法接受现实,才会乱说话,是吧?
“林俭,”纪小蛮忽地放低了声音:“如果我执意要当女皇呢?你会不会站在我这边,你的命还会是我的吗?”
“公主,你确定那真是你想要的?”林俭惊讶万分。
“这个你不用管,”纪小蛮固执地追问:“你只要告诉我,咱们俩到底谁说了算?”
她只想知道,从身份的变换这刻起,她还是不是一个拥有完整的独立人格的人?还是说,她变成了一个拥有“公主”的华丽的包装的傀儡娃娃?
林俭默然半晌,淡淡地答:“林俭的性命本就是主公给的,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不已不属于自己。”
是,她是主,他是仆。从出生的那一刻起,他们之间悬殊的身份就已洽谈室了他们之间的巨大差异。
“那好,”纪小蛮淡淡一笑:“你只需尽你的职责就好。至于要跟什么人来往,交往到什么程度,那都是我的事,由我来决定,你明白吗?”
坠儿这番话,直率又坦白,等于直接告诉林俭:我的事,你别管,想管也管不着!
坠儿的态度其实是温和的,几乎可以算得和言悦色的,但林俭却觉得像有挨了她一巴掌,**辣地疼。
“是。”林俭变了脸色,却依然恭敬地答。
相识五年,他深知坠儿表面看来虽大大咧咧,平和随兴,实际上却是个极有主见的女孩子。
如果她决定了要做一件事,没有人能拦得住她——挖空了心思,不择手段,她也会要达成自己的目的。
所以,硬来是没用的,只会让她越走越远。?非¥凡?手—打?kaymeteor?
她的命,是父亲舍了自己的性命护住的。
所以,任何人都不能从他的手里把她的命拿走。
如果跟赫连净云在一起真的能带给她快乐,那么他能做的只有接受并且适应。当然,如果赫连敢玩什么花样,他还必需负责解决。
这些,他都无怨无悔。
只是,他没有想到坠儿的改变会这么快,从亲切随和的邻家小妹,突然变成了冷漠严苛的公主,似乎只在一瞬间。
他,有些接受不了,然而心主氏深处,更多的却是莫名的失落。
他苦苦隐瞒的秘密,不再是他一个人独享。坠儿与他,是同一国。这原本应该拉近两人的距离,可为什么他却感到坠儿离他越来越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