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若是被他们军中同僚知道,他们两人跑去找刘世让的女儿喝花酒,那可就没脸见人了。
所以这二位此刻完全把自己当成了泥菩萨,一句话也不说。
端木天讪讪的摸了摸鼻子,怀疑自己贸贸然跑来刘妍儿的馆阁之中,是不是个馊主意?
他又不是真来喝花酒的,加上刘妍儿的特殊身份,当着薛万彻和谢叔方的面,更不知该如何与她互动交流。
至于刘妍儿,虽然经过严格训练,但也只是个雏,见端木天三人都不说话,她同样不知该如何是好。
端木天轻咳一声,没话找话说道:“那个,方才本侯路过馆阁外时,偶然听见娘子在唱家父的词,一时好奇才冒昧登门,娘子也喜我家大人诗词吗?”
刘妍儿一听他这话,顿时双眼放光:“敢问万年侯,令尊大人可是杜曲端木公?”
“不错,正是家父。”
刘妍儿闻言,顿时欢雀起来:“奴自从听人传唱过端木公的那首词后,便喜爱至极。奴自幼也熟读诗文,却从未见过如端木公这般清丽雄浑,飘然如仙的诗词,端木公的绝世佳作,奴每每读来,皆心旷神怡,不能自已。”
“在奴看来,天下诗词一道,端木公举世无双,乃天下第一!“
端木天看她这副迷妹模样,不禁暗自好笑。
没想到刘妍儿这位武将的女儿,竟然对诗词如此着迷。
就听刘妍儿继续说道:“奴每每念到那句‘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便禁不住黯然泪下。”
刘妍儿说到此处,眼眶竟然又不自觉的红了。
她自知不妥,生怕搅了端木天等人兴致,赶紧收敛心神,勉强挤出笑容:“是奴孟浪了,还请万年侯原谅则个。”
端木天哪里会怪罪她,连忙摆摆手,示意无妨。
苏大吃货的《水调歌头》能令刘妍儿产生如此强烈的感情共鸣,想必也与她的身世有关。
苏东坡写这首词时被外放到远离弟弟苏辙的密州,中秋之夜,思念亲人才写下了这首千古名句。
而刘妍儿的父亲被诛杀,母亲没入掖庭宫,她自己被贬为官妓……三年时间亲人不得见,身为一个弱女子,确实令人为其遭遇扼腕叹息。
好在端木天知道明年刘妍儿一家应该就能脱困,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像刘妍儿这般貌美的弱女子,天生便能激发男性的保护欲,端木天自然也不能免俗。
他忍不住开口劝道:“娘子勿要神伤,你家大人的案子,本侯倒也听闻过。陛下决断,本侯不敢妄言,但也能帮娘子一些小忙。”
端木天沉吟一下,继续说道:“本侯听说令堂如今在掖庭宫?如今内侍省的米省监,本侯也算熟悉,回头本侯帮你给给米省监打个招呼,或许能让令堂在掖庭宫过得舒适一些。”
端木天口中的米省监,是李二身边的亲信内侍太监,名叫米拓。
玄武门之变后,米拓的身份地位也水涨船高,升任内侍省省监,掌管宫中的一切大事小情。
端木爷俩如今备受李二器重,时常被李二召入宫中。去宫里的次数多了,自然也与李二身边的内侍亲近熟稔了起来。
只要他愿意发话,想必米拓这位新晋内侍省省监,不会不给他这个面子。
端木天此话一出,刘妍儿却是呆立当场,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二话不说便朝端木天跪拜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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