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树之上,赵子云双臂抱胸,斜靠在树干分支之上假寐,偶尔的夜莺惊梦声划破这静夜,今夜无风。
时间悄无声息的流走,东方的弯月出于山岚,挂上树梢,群山间似乎又亮堂了一些。
“公子?公子?”远处传来两声轻微的呼叫,树上的赵子云霍地张开双目,略一愣神,而又闭上眼睛。
两声呼喊声过后不久,又听得声音传来,“公子,仙子让我给你带了点吃的,放在门口,记得拿进去,我这就回去了。”
月偏中天,赵子云再次从假寐中醒来,看了看院子及周边,稍稍活动了的身体,双眉紧皱,带着疑惑的眼神,又仔细的侧耳听了听,片刻后,摇了摇头,侧身准备下树。
正在此时,片云遮月,一刹那的黑暗笼来,恍惚间,赵子云周身感到一阵莫名的悸动,再看院内,一个青衣人影竟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那院内屋门之外,背着手静静的一动不动,好似本来就站在那里很久了一样。
“胡天狼?呵!”赵子云心中冷哼一声,将准备下树的身体收了回来,再次隐入树冠之中。
云去月现,院内清辉一片,朦胧的如此清晰,胡天狼站在那里,如同木雕人一般足有半柱香时间未动,而院门之外的一颗大树树干之侧,在赵子云视线不能看到的地方,同样的姿态站着另一个人。
山风似有渐起之势,篱笆上的藤叶和小花偶有摇摆,正在赵子云不耐之际,却见那青衣人悄然转身,看向院门之处,似在犹豫之间,抱拳低头行了一礼,而后右手食指轻划,一个跨步,便在他的视线中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院外那另一人也一同消失不见。
“厉害啊!”赵子云心中翻起无数浪花,羡慕之色满脸皆是。他又等了一会,抬头看了看已经渐渐隐入远处山峦之上的那弯钩月,便跳了下来,绕着篱笆墙走到院门之处。
紧挨着院门的地上放着一个布袋,赵子云笑着过去提了提,挺沉,一用力背在身上,从院门的缝隙里伸进一只手,拔开内侧的挂绳,提起布袋准备进院。
“小王爷,可否稍等一二!”一声轻柔的女子声从篱笆墙的拐角处传来。
“嗯?”赵子云一个哆嗦,豁然扭身望去,朦胧的残月微光之下,一条逶迤的苗条宫装女子站束手站立在哪里,看到赵子云看过来,便下蹲屈膝挽手施礼。
“姑娘可是认错了人?”略一犹豫,赵子云开口说道,“小子不是什么小王爷,只是山间一讨生活的可怜人罢了。”
“呵呵呵”一串如银铃般的笑声响起,“小王爷大可不必担忧,请看这是什么?”那女子话音刚落,玉臂轻挥,一块金色的牌子已悬停在赵子云的面前,分毫不动。
赵子云抬手取下,分量却是不重,触手冰凉,凝目看去,只见那牌子以虎头作饰,下有‘晋山’二字,周边云纹雕饰,翻看牌子后面,却是一个简单的‘廖’字。
“廖三娘?!”赵子云轻呼了一声,抬头看去,眼睛眨了眨,侧身笑道,“请!”说完便先进了院内。
屋内昏黄的灯光渐明,廖三娘坐在石凳之上,看着眼前玉桌之上的茶具及小吃之物,嘴角轻勾,“小王爷,他们几人对您可有不恭之处?”
“还是叫我公子吧!”赵子云走过来坐在石桌的上位,身影斜照在木墙之上。“没有什么恭敬不恭敬,我不看重这些。”
“呵呵呵,公子虽然如此,可王爷却不是这样看。”
“那又如何?”赵子云看了一眼廖三娘,“冒昧了,我还是称呼你‘三娘’吧!”
“多谢公子!”廖三娘站起身来,满脸的笑意中又施了一礼,复又坐下,“奴婢本是不该此刻前来拜见公子,可事有变化,不得不如此,还请公子见谅”。
“刚才在院内的是胡天狼,而院外的那人是酒馆的掌柜吴不归,想必公子已经见过了。”廖三娘见赵子云并未搭话,便一笑而过,接着说道。